过去,霜月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对自己单恋了快十年的黄濑说重话。到了现在霜月才恍然发现自己不仅能对黄濑说重话,还能斩钉截铁的说绝情的重话。而且在自己对黄濑说了过分的重话之后自己还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黄濑君。”
黑子似乎有些同情电话那边直接被霜月一番话击沉了以至于连“过分!”都说不出来的黄濑。这让霜月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对丈夫的朋友稍微过分了一点。
“婚礼的请柬我已经寄到黄濑君的经济公司去了。黄濑君回国以后应该就能收到了吧。”
“……呜呜……小黑子……你和霜月……”
听到黑子那不知道算是安慰自己的话,还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神补刀,黄濑终于亮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你们都太过分了啦——————!!!!!”
听到黄濑那悲愤至极的哀嚎,面无表情的黑子拿起电话拍了几下听筒。
“喂、喂……黄濑君,还听得见吗?怎么会忽然没有声音了呢?大概是身处国外的黄濑君那边的讯号不太好吧……”
“居然背着我决定结婚——……喀嚓。”
黄濑的哀嚎被面无表情的黑子用结束通话的返回键给结束掉了。
“……噗……”
听着丈夫那故意的棒读,霜月早在一旁笑得不行了。不过直到黑子挂断了黄濑的电话,霜月才不加忍耐的笑出声来。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放下电话的黑子问。
“非、非常的……好笑……”
对自己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种事情笑出来是对黑子、黄濑两人失礼的事情心知肚明,霜月压抑着大笑出声的冲动回答黑子的问题。没法对黑子说他和黄濑的一唱一和比二人相声还要好笑的霜月眼角有些许的眼泪生理性地溢了出来。
回头看看自己的人生,霜月发现这么多年来她最快乐的时候黑子都在她的身边。
黑子不是那种会刻意逗女性开心的人,也不是那种会讨女性欢心的人。但不知怎么的,从来不刻意的向霜月示好,也不会刻意逗霜月开心或是讨霜月的欢心的黑子就是能够让霜月轻易地露出笑容。
喜欢看书的霜月失明之后,黑子一开始会每天抽出时间来念书给霜月听。之后找来了有声小说和有声杂志给白天一个人在家的霜月打发时间。等霜月学会看盲文之后,黑子又去找霜月想看或是没看过的书籍的盲文版给霜月。
像中学时代一样安静地坐在一起看书。讨论主要以小说为主的书籍的内容,交换彼此的读后感成了日常。黑子工作休息的日子里,天气好的时候黑子就陪霜月到附近的公园里晒晒太阳、吹吹风。下雨天黑子就和霜月一起窝在公寓里听雨点敲打着玻璃窗的声音。两人都喜欢的广播节目总是一起听。偶尔也为下次听什么节目而争论。
黑子把霜月保护的很好,但就是因为保护的太好了,霜月才会忍无可忍的在黑子面前拍案而起。
——那是霜月和黑子婚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大吵架。
“别把我当成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无法忍受自己叠个衣服都要被黑子干涉的霜月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向着从自己面前拿走衣服,对霜月说“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霜月请去休息吧。”的黑子尖叫起来。
“这种多余的关心我根本不需要!!!”
彼时苍太和霜辉正扯着母亲的裙角想要让母亲陪他们玩。哪知母亲忽然这么大声的尖叫起来,两个孩子都吓得睁大了眼睛,接着很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天也是三岁的苍太和霜辉第一次知道原来严谨正直、温婉可人的母亲也是会歇斯底里的。
觉得自己是在保护妻子,最初对于霜月的脾气感到莫名其妙外加感觉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误解了的黑子也很生气。于是他和霜月冷战了两天。到了第三天,黑子正坐在霜月的面前,深深地弯下了腰。
“对不起,是我错了。”
让头脑冷静下来黑子不需要两天的时间,要酝酿道歉的话也不需要两天。黑子之所以到第三天才向霜月低头是因为和霜月冷战的这两天里黑子想了很多,同时黑子还花时间尝试了一些事情。
例如说到电视台工作的时候以长针眼为由用眼罩遮住了其中一只眼睛。
“黑子君没事吧?”
“要不这期节目换桐谷上?”
“这些资料黑子君暂时不要看了。太伤眼睛了。”
“就是说就是说。这些东西以后再看也来得及啦。”
“啊,要不我来念资料,黑子前辈用听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