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我有着那样的过去、那样的家庭,我才能肯定。)
“黑子君是我的家人。”
就算有血缘又能怎样?自己的弟弟不是照样把自己当随意使唤的仆人?自己的父亲不是照样用看着碍事的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唯一的,家人。”
看不见黄濑是什么表情、黑子又是什么表情的霜月反握住黑子的手。那只手先是几不可察地微动了一下,继而又用上更大的力气回握住了霜月的手。
“黄濑君。我喜欢过你。”
迟了十年的告白,霜月现在能说出口了。
抬头而笑,霜月道:“非常非常的喜欢。就算说是‘爱’也不为过。我爱过你,黄濑君。”
“……不要说什么‘喜欢过’和‘爱过’啊……那个过去时是不需要的……”
(啊……哭了呢……这个人。)
黄濑那夹杂着泣音的声音让霜月的心感到了一阵阵的刺痛。可是无论心情怎样苦涩,疼痛的心是不是像马上就会被捏碎,霜月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就算撒娇也不可以哦。黄濑君。‘逝者不可追’。我们就在这里结束吧。”
“我不要!”
疼痛感自掌心升起,双手紧握成拳的黄濑明知现在的霜月什么都看不到,就算用眼泪攻势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可他仍然流下了眼泪。
“其实黄濑君也知道的不是吗?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无论是与人发展成恋爱的关系,还是和人一起建立家庭,抚育孩子。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
“就算是那样……!!”
黄濑没有正面否定霜月的话。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当着黑子和霜月的面大言不惭的说出违心的话。
“好好照顾他人这种事……我想如果黄濑君想做的话,一定能够做得到,并且做得很好。”
暂时放下了霜月的手,把自己肩上挎着的背包放到一旁。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薄毯给霜月披上。黑子很快重又握住了霜月的手。
“只是以霜月现在的状态来说,黄濑君是无法兼顾照顾霜月和正常工作的。更遑论现在还有这孩子在。”
左手与霜月的五指相扣,右手轻抚过霜月现在还看不出变化的小腹,黑子看向了嘴硬地说着:“工作我可以全部推掉!”的黄濑。
“黄濑君不工作的话,霜月和这孩子又该依靠什么来生活呢?”
“……那小黑子还不是一样!!”
气急败坏地瞪着让自己几句话停止了流泪,继而气得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起来的黑子,黄濑怒道。
“不。我们是不一样的,黄濑君。”
黑子好整以暇的说着:“我有存款。三百五十万日元左右。”
“哈啊?!”
像是没有看见黄濑那又惊又怒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表情,黑子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要看存折吗?黄濑君。”
“小黑子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和挥金如土的黄濑君不一样,我可是每个月都有踏踏实实好好攒钱的。从小学开始。”
黑子没有告诉黄濑的是高中三年级自己从篮球部隐退之后,自己就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兼职与打工。大学五年里,最多的时候黑子有四份不同的兼职。而这一切都是黑子为霜月的开颅手术以及后续治疗所做的准备。比谁都理解霜月的黑子早就想到霜月压根不想再和苍崎家扯上关系,更不想用她生父施舍给她的那张黑卡。
黑子希望霜月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安心治疗,也因此小时候就有存在习惯的黑子更加卖力的攒钱,在有空闲兼职打工之后也非常卖力的去兼职打工。尽管黑子能赚到的钱对于霜月的病情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要是霜月的手术和治疗真的需要黑子出所有的费用,三百五十万只会是一个零头。
“三百万五十万的话……!三个月、不!两个月我就能赚到……”
“问题不是能赚到多少钱,还是有多少存款。问题是黄濑君,你没有为霜月还有她的未来考虑的习惯。”
黑子平静地说着:“否则你也不可能让霜月在这个时候怀孕。”
“!!”
黄濑那吵闹的声音在这一秒戛然而止。被黑子看穿的事情让他错愕的同时也让他狼狈不堪。
“……”
霜月不是没有想过每次都有乖乖吃下黄濑给的避孕药的自己为什么会怀孕,但是直到此刻她才从黑子和黄濑的对话中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黄濑制定好的计划。而这计划中的不确定因素以及危险性霜月几乎是马上就能想到。
“……不管小黑子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霜月的。”
“我知道。”
黑子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