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野,阿纲也不会做那种事的……”
“那到底是怎样啦?女人心海底针,少女的脑补能力可是很丰富的,别逼我把这个时代的纲吉脑补成个玩弄女人的渣。”
厌倦了一个劲套用小说里虐恋情深模式的常用剧情,我翻起死鱼眼利落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无论这个世界拥有多么扭曲的内核,我都想要知道降临于自己身上的【真相】。
“好了,山本君,你就别再为你们BOSS打掩护了。再这样下去,你和小姐的友情也会彻底崩毁哦……十年前的小姐会把你当作同谋打入冷宫的。如果山本君不忍心说出口,就请你留在这里旁听,由我向小姐传达她想知道的事情。”
一直向四周发散颓废气息的布莱德,这会儿终于振作精神端正态度,一本正经地开口为左右为难的山本武解围。
“那么,小姐……你先看看这个吧。山本君今天正是为此而来的。”
布莱德淡笑着从抽屉里捧出的,是一个刻有彭格列金色纹章的长方形匣子。
他揭开匣子时的动作,轻柔小心得像是抱起初生的婴孩。
看到匣中物事的一刻,我不由狠吸了一口凉气。
——七枚银光闪烁的彭格列指环,静静躺在匣内柔软的黑丝绒垫子上。
“山本君,彭格列的宝物,我现在就物归原主了。只可惜,我们帽子屋的宝物已经无法夺回了呢。”
布莱德用一脸“今晚有工作没法开茶会”似的遗憾表情伸出手合上匣盖,修长的指尖搭上匣子边缘缓缓向办公桌对面推去。
“意外的有种罪恶感……这明明是小姐乐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就这样断送在我手上了。”
“为什么纲吉家的东西需要我去守护……”
我刚闷声发出疑问,布莱德的下一句话便解决了我的困惑。
同时,也顺手把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这是十年后的小姐,从泽田纲吉手中偷来的东西。”
…………
啥?
我吗?
偷指环?
吃错药了?
精神病发作?
因爱生恨成仇?
苦情八点档中毒?
那一刻,我面上的表情想必是姹紫嫣红五光十色,比水果铺子还好看上几分。
山本同情地盯着我色彩纷呈的脸看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续道:
“……海野之所以会遭到袭击,也是因为偷走指环的事。”
“等等,那不是彭格列派人把我……?!”
大脑不及消化上一条讯息,更加具有冲击性的消息便迎面砸中了我的鼻梁。
“可是,我上一次穿越到袭击现场的时候,迪和达姆的口吻……”
——怎么看都只是在责备彭格列援救不力啊。
“根本不可能说出真相吧,那种热闹的场合。所以才说彭格列工于心计,为了堵住我们的嘴特意带那么多人来……”
“兄弟说得对啊。我们也想向小小的真知揭示彭格列的真面目,可惜当时的事态不容许我们那么做呢。”
山本别开视线陷入了沉默,取而代之的,双胞胎冷着脸喋喋不休起来。
人很多。无法说出真相。只能把我当作彭格列的朋友。只能责怪对方救援不力。
双子口中的零散碎片,一块块都有着尖锐锋利的边角,一面切割神经一面缓慢拼凑出完整的图形——我从纲吉处偷走彭格列指环交给了帽子屋,但帽子屋家族的成员却无法堂堂正正公布此事。也就是说,彭格列方用上了什么封人口舌的公关伎俩。
“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彭格列的高明啊,小姐。如果他们宣布指环遭窃并对帽子屋家族宣战,就意味着必须与多年故友的你反目成仇,那么一来彭格列的信誉也会动摇吧——再说,我们的干部真知小姐和彭格列十世素来交好,以‘小姐偷走指环为名’剿灭我们,只怕难以服众。”
“所以呢?他们怎么做了?”
我颤巍巍地摇晃了几下,煞白着一张脸追问下去。
一直站在布莱德身后的迪忽然绕过写字台走到我身边,身后的达姆也上前一步,两人不动声色地搭住我的手臂。
“彭格列在黑手党中散布了这样的消息——彭格列指环现由十代首领的友人,海野真知保管。”
“……”
我脚踝一软就朝地上瘫倒下去,双胞胎立刻从左右两侧一把挽起我的胳膊。
或许是我天生就有点混黑的潜质,这句乍看之下十分和谐圣母白莲花的声明,内蕴的尖利不和谐音险些直直穿透鼓膜。
海野真知是十代目的朋友。指环在海野真知手上,不在彭格列内部。
如果海野真知死于其他家族争夺指环的行动,那么这与彭格列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彭格列还可以以首领友人遇袭的名义,名正言顺地踏平施害者夺回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