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卵击石。
死柄木吊在心中嘲笑着,五指开始握爪正要直接爆了女孩的头,却没有想到少女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几乎只是瞬间,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她一脚踹进了没有人经过的角落深处。那里只有狭道的一线天空落下光,两旁高楼的阴影把人都给涂成了黑墨般看不清人脸。死柄木吃痛一声,紧跟着他喉间一凉,热血汹涌滚了出来。而面前的黑发少女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目光黝黑死寂,哪怕看不清她的表情,死柄木都知道她是看着死人的表情。
“自不量力。”库洛洛冷哼一声。
他才刚说完,身后就跑过银发少女的身影。她几乎是一看到伤者就上前帮助捂着他的伤口。热血从她的手缝里流了出来。
“……”死柄木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她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
生死边缘之际,死柄木陷入了人生难题一样得不到任何回答。
“请等我一下。”
神保手上发出银色的光芒,在光芒的修复下,死柄木白森森的喉骨又被血肉覆盖,又恢复如同之前的模样。他的气力也重新恢复过来,好像刚才被库洛洛一秒斩杀只是错觉一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死柄木闻到神保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四指还残留着她刚才柔软温暖的手心触觉。
库洛洛冷静地看着神保:“你在做什么?”
“我在救人。”神保毫不退缩地看着库洛洛。
“你知道他要杀了你吗?”
“那又如何,库洛洛。就算是他要杀了我,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知道我要是慢一秒,他真的就会死。”
“阿佑,杀人对我来说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只是回归我的日常有什么错误。”
“这是我的世界!”神保的绯瞳亮了起来,在漆黑的巷道里透着危险警戒的光芒,“在我的世界里,请按照我的规矩办事。我不管你以前杀了多少人。在我的世界里,哪怕是罪恶滔天的犯罪者都不能用私刑处置。”
“抱歉,我不懂。”
所以库洛洛对于所谓的正义理解不能,明明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处理,却一定要恪守这些无所谓的条款条规。
一想到和神保会争论不休,库洛洛便感到心烦,直接从巷口走了出去。而神保连忙叫三筱追上库洛洛,自己先处理眼前的人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救我?”死柄木抬头看着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神保。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朋友成为犯罪者,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而且本来救人也不需要理由的。”
死柄木感到好笑,那个女孩身上的气息明明全是那黑暗世界的,她不会为神保发生任何改变的。
“这是有趣的事情。”死柄木勾唇笑了起来。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用手反扣住神保的喉咙,把她压在墙上。“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而感激你,我会杀了你。我只要五指完全扣在你的喉咙上,你现在头就断了,你会为你救我而后悔一辈子。”为了验证他说话的真实性,死柄木握住神保的一缕银发,果然从他手心里化成灰尘。
神保眼睛眨也不眨:“所以我会死吗?”
与其说是害怕,神保更是在求解。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既然你要我为我自己救你而后悔一辈子,但是你已经杀了我,我也没有一辈子可言了,你也达不成目标了。”
“你这是在求饶吗?”
“不,”神保原本习惯性要比些动作说明,但是被死柄木吊扣得太死,只能继续僵着不动,“我只是在纠正你的说法。”
死柄木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你不怕死?”
“我怕啊!我怎么不怕,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没有完结,我高中还没有念完,我还没有和咔酱小久走完一生,我还有那么多朋友,我还答应他们要让他们看我的文化祭。我一切才刚开始,怎么可以在这里结束呢?”
神保说得极为认真。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死柄木完全摸不透神保的想法。
神保想得很仔细,如果她说自己觉得他一定不会杀了自己太没有说服力。于是她认真地给了一个答案:“因为我相信你会是好人,我相信你内心深处有柔软的地方。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不能做出不相信你的行为。我把命交给你,你给我信任,这不是很公平的方式吗?”
死柄木从没有听到那么好笑的话。
他可不是好人啊!
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
之前她救他,可能权且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出于救助的心理,再加上也没有真凭实据验证她朋友的说法,她自然会要救他。这就是标准的雄英高校生应有的素质。但她要是知道自己是袭击他们学校,要对学生赶尽杀绝的那个死柄木吊,她估计现在绝对会吓死,害怕得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