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着嘴角指着他的左手:“假发小太郎……”
“不是假发小太郎!是桂小太郎!叫我桂也可以。”
“……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如果连一个人的名字都无法好好的念出来,那真是太失礼了,迟早会被天神收拾的!”
不不,你上升的高度也太严重了,而且假发这个名字是银时说的……等等,所以银时现在遭报应了躺在那里了?面对黑长直少年义正言辞的纠正,我沉默两秒,直接抓过他的手腕,将他被箭贯穿的左手拎到他眼前。
桂看着自己插着箭的左手,先是一脸茫然,接着表情急剧变化,“难怪我一直觉得从撤退的时候开始左手有点痛,原来不是幻觉!这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么粗心大意,我简直枉为武士!”
到底是有多强的自我催眠功能才能把这伤当做幻觉啊,你这个奇行种!
“你别动,你们这队伍里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吗?”虽然看起来都照顾的有模有样,但这完全就是久病成医的道理,做好最基本的防护,接下来就是看伤者的命硬不硬了。
桂摇摇头,说:“守在前线的医护人员都不在这,只能靠自己和战友了。”
我瞄了眼还在给银时做处理的紫发少年,摆放在他身旁的头盔里面的水都变成了深红色。桂被贯穿的手掌也需要做处理,放着不管绝对不行,我将他拉过来靠近火堆,火光之下他的伤口能看的更清楚。
用刀将透过皮肉骨头的箭头给削掉,清理干净伤口附近的皮肉组织,再涂抹上碘酒。我握住了箭身,现在要将这箭从他的掌心中给□□,我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假发这个称呼很不错啊,不如以后就叫你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不要随便就被银时给带坏啊!如果你好好地叫我的名字,我会给你摸城里那只大黄狗的肉垫哦,很棒的哦!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在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我手上用力,闪电般将箭给拔了出来,少许溅出来的血液飚到了我的脸上。等到桂回过神时,我已经在给他做最后的应急处理了。桂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又看了看我,有些吃惊。
“我叫火如花。”我如实回答。
“银时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你以前上过战场吗?”终于处理好银时的紫发少年走了过来,他绷紧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主动和我说起了话。
我看他一眼,就往桂旁边挪了下,给他空出一个位置,这才幽幽道:“不算。”
经过了残酷的战斗后,现在的大家都很疲惫,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几个人相对无言地望着火堆,很突兀的,紫发少年低哑的开了口。
“我叫高杉晋助。”
所有的人都安顿下来后已经到了夜里,一盘圆月悬挂在树梢头,我吃了一些晚饭就自己守在了洞口。我打算守通宵,但这些小伙子都不赞同,说就算再累也不能都靠着我一个姑娘家,虽然我这个姑娘家好吓人。
如果不是他们眼底的黑眼圈和难看肾亏似的脸色挡也挡不住,我还真就相信他们没事了。
最终在我装逼气场全开的状态下,他们老实地将守夜的任务交给了我。高杉去睡之前走出来找我,还以为他要问什么,结果只是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来,少年,你虽然总臭着脸,这行为可暖萌了。
这一夜我想了蛮多,天光破晓之际,我将外套还给了高杉便去河边洗了把脸,还顺便抓了几条鱼。拎着鱼回去时,我看到扶着石壁走出来的银时。目光对上,他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我笑:“哟,关键时刻抛下我晕过去的小混蛋醒了啊。”
银时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最终龇牙笑了出来。“小混蛋要吃鱼。”
“桂也要吃鱼。”
“……”
银时的话音刚落,桂和高杉也早起出来了,脸色比起昨天要好多了。趁着我料理鱼的时候,这三人开始互相换药,因为别的士兵都还没醒,三人的吵闹也是小小声的。少年性情一言不合就各种怼对方,高杉明显说不过嘴炮银时,而桂完全就是一本正经添油加醋的存在。
“小花,你加入攘夷吧!和我们并肩作战,你看你这么厉害,拥有一身本领就该报效国家啊!”桂亮闪闪的眼眸看向我。
银时死鱼眼地将挖了鼻孔的小拇指伸向桂的衣服擦了几下,嫌弃道:“别整你那套,人家只是路过战场而已。”
高杉凉凉出声:“哪门子的路过。”
桂:“阿花,你家里人呢?”
我把烤鱼翻了个面,撒上盐,“我不知道我爸妈是谁,也没有亲人,我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