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说什么,快点。”像是不想再让自己更细致地思考下去,奇犽略急促地出声提醒身旁的人,可不能胡思乱想了。
“别急啊,咱俩也算是唔……怎么说呢,关系还挺复杂的。有时候跟你相处很有趣,有时候又被你气的跳脚,我觉得你其实不是很坏,只是相处起来比较困难。像是刺猬一样扎人,不过说不定内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哈哈哈,我只是打个比喻,别用这种看变态的眼神看我啊。”
偶尔也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要说跟谁的关系最复杂,那一定就是眼前这个坏小子了。罗嘉笑嘻嘻地伸手想摸他柔软的银发,但爪子刚伸过去就被狠狠地拍开了,无视了对方犀利的眼神,她表示很淡定。
“哎,其实曾经我被你气的内伤过好多次,觉得你是个混蛋王八蛋。不过仔细想来,造成你这个性格的也有家庭环境原因吧,在一个杀手家族,怎么着也不会跟一般人那样无忧无虑吧。每个人都会有很多面,相处了那么些天,我觉得你也蛮可爱,有让人喜欢的地方……”
“你真的是在夸么……如果你叫我来就是唠叨这些老太婆一样的话,那我就走了。”
身边的人低闷地说着,大有一走了之的架势,不过罗嘉看出来了,他只是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想说,咱俩其实可以当个朋友的,你当我弟弟也不错。”
“朋友?你不是一直站在伊尔迷那边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站在伊尔迷那边了?”
“还用说么,看表现就知道了。这么一说,我以前发现你看大哥的眼神不太一样,喂,你该不会是……对我大哥有意思吧?”像在试探似的,他的语气里难得地带了些不确定的成分,对于这个猜想他心里不太喜欢,大概自己太讨厌大哥了。女人果然都是笨蛋,看上大哥的女人就是瞎子+笨蛋,就像莎莉那样。
他打从心底里不希望罗嘉也像莎莉那样对魔鬼大哥神魂颠倒。
十二岁的少年就算再早熟,对于恋情来说还是懵懂不清的吧。
罗嘉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将奇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她不否认他说的有几分真,当时对那副鲸鱼耳环那么上心,也只是因为那是伊尔迷送的。不过那份小心思小悸动能持续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女人总是善变的不是么。
既然没可能,就放弃吧。
“好吧,换个话题。比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妈妈跟大哥?我觉得他俩对你都很好,感觉很爱你,虽然可能方式让你吃不消了点。”很理智地转移了话题,罗嘉觉得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谈这个还有些玄妙。
奇犽冷哼一声,“如果那种爱让你窒息没有自由,你就不会喜欢了。”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神色带了些自嘲和落寞,她看的一清二楚,作为一个缺乏关爱的人,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关心也会让人感到窒息和不自在。也许,在这件事上面她没有资格去说奇犽。
“他们不允许我交朋友,我搞不懂交朋友这件事怎么了,有那么让他们反感么。如果杀手不能交朋友,那我就不当杀手了,我不在乎。”
可你的家人在乎。
“那个家冷冰冰的像个牢笼,再待下去都是折磨。外面多好,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按照他们的心愿生活,我要为自己过。”
好任性的想法。
“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管不着。”
但你在他们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奇犽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似乎都能找到反驳的理由,可话到了嘴边徘徊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她明白,她不是赞同奇犽的做法,可如果这样的奇犽才是鲜活光亮的,那些残忍的话不说也罢。
当罗嘉不再坚持要带奇犽回去的这一刻,她就已经参合进了揍敌客家的事,或者说从占据这个身体开始,她就注定撇不开了。跌入蜘蛛网的猎物,不管怎么做,都会被蜘蛛盯上,如果无法全身而退,就只能被蚕食殆尽。
“每个人都有难处,我们不要再为难彼此了怎么样。”
看着他纯粹的蓝眸,罗嘉轻柔地说出口,彼时自己伸出的手已经触摸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拨弄了几下那柔软的银发。
心口一软,麻麻的感觉像是被电触过,奇犽蓦地错开视线看向了远处,而有些惊慌的他第一次忘记拍开对方的手。只不过小少年的嘴巴还是很硬的,干巴巴地丢出了一句不太友好的话。
“看你表现。”
听到某人的回话,罗嘉不禁摇摇头,别扭的死小孩。
两个人像这样平淡的沟通还是第一次,从前的交谈都像战争一样,单方面的误解与争吵让两个人的关系水火不容。而这一次,也许能试着走近一些吧,对彼此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大概是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聊聊的人,罗嘉说了一些自己在天朝的事情,也抱怨了在这里的一些生活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