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三界第一仙(34)
紫鹃。
当时一别,故人如今可好?
黛玉轻抚胸口,却寻不到答案。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几番周转下来,人类脆弱如枯叶般的寿命在命运的寒风里几经摧残,最终有些人不过是昙花一现,就此终结罢了。
惦记着容易,找到却是极难。
“姑娘许是心情不好?”梅三娘笑道,眼眸里续上了如水般的温柔。
在这花月楼里当着老板娘,她逐渐习惯照顾周围人的情绪,眼前人虽是三界倍受敬仰的仙女,可夜深时,她也看到过仙女一个人时的茫然和无措。
想来人有人的烦恼,神也有神的忧愁。
黛玉轻轻摇头,惯性的收敛心事。
梅三娘细思量片刻,旋即,大着胆子轻声问道。
“那日小倩和宁公子离开后,我就看姑娘兴致不佳,想来是有什么心事。姑娘当时劝我,怎么如今要自个沉闷其中呢?”
黛玉一怔,再抬头,恰好对上三娘恳切的表情,终是笑了起来
这一笑扫走了片刻阴霾,也为她自己寻到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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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变迁,她早也忘了在三界中存在了多久,百年,还是千年,又或者更久之前。
再远的记忆已经追溯不到了,如今让她牵肠的,反倒是历劫时的某一段日子。
她自认不是洒脱之人,即便归了天,有些记忆也还是不能全然放下。
挨不过三娘几次三番的撒娇,黛玉思索片刻,用法力为三人隐了身形,再寻故土,去了当初的荣国府。
可如今时过境迁,人去楼空,那荣国府已成了旧宅。
院子里落满了枯枝残叶,好似都会随风散去。
黛玉走在最前,脑海里自动又浮现起了过去的场景:
她过去在这里赏过花,在那里和姑娘们吃过酒,在这里好像还看过一出戏,有哪个姑娘在这醉了酒,哪个人在这里扑过蝶,她曾在哪里葬过花……
聂政和梅三娘跟在她最后,听她用清冷的语调讲述着过去种种,直至三人在旧居潇湘馆停了脚步。
石子路被杂草淹没,翠竹生得正旺,目之所及,满目翠绿,是整个院子唯一一片生气。
黛玉抬手拂过院门,拂过她过去好生照料过的花花草草,穿过纱帘,她望着廊上悬挂的鸟笼,似是可以听到巧嘴鹦鹉在学着俏皮话。
再往里走,停在旧时的书桌前,依稀可见一位紫衫的姑娘在身边给她研磨,而她垂着头,在纸上写尽点点心事。
黛玉心下一动,小步走到书架前,抬手一阵摸索,随即,便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折成巴掌大小的纸张。
“这是……”梅三娘迟疑问道,又见黛玉为找这东西,手上都粘了灰尘,忙拿出帕子给她。
“过去作的诗。”黛玉顺势把那张纸塞到了三娘手里,又说一句“到院子里,把这东西烧了吧。”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打开过,没有多看一眼。
梅三娘回身和聂政对视一眼,犹豫道:“姑娘不留着吗?就当是个念想,也不枉来过一场。”
黛玉转身,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声音却轻不可闻。
“罢了,人已经不是过去的人了,还留着东西做什么。”
梅三娘由着旧事,对火自然畏惧三分,只好站在廊上盯着聂政。
只有薄薄一张纸,聂政稍一用法术便烧个干净,余下的一点灰,任一阵风来,便全部带走了。
这下真什么都没有了。
出了荣国府,黛玉脚步缓慢,似有不舍,忍不住回眸,转身之时,却是一阵晕眩,脑内猛然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幽暗的地府内,点点鬼火散着蓝绿色的光芒,一个白衣女子沿着黄泉一路狂奔。
那女子赤着脚,身上又受着极重的伤,随着她奔跑的动作,鲜血滴落在黄泉岸边的彼岸花上,那些花朵像是突然汲取了养料,瞬间长高了几寸,绽放的花朵开得越发妖艳。
白衣女子却无暇顾及,一路跑到大殿,抓着大殿中的红杉女子,焦急地叙说着什么。
画面一转,一白一红两个影子在黄泉路上又一阵奔跑,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画面尽头,是漫长的奈何桥,一路看过去,桥头是一个紫色身影。
阿孟姑娘……
黛玉努力控制心神,打定主意,她要再去地府看看。
辞别三娘和聂政,黛玉又孤身一人去往了地府。
此番不为别的,由着彼岸花出现,模糊唤醒了一小部分记忆。
黛玉肯定,历劫前的她,定与紫鹃、与那个红衫女子都由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记忆既能被消除,就定能再次找回来,
刚入鬼门关,便看见在门口争吵的鬼使黑和鬼使白。
小白哭丧着脸,手中的拂尘被他挥舞的炸了毛:“都说不是我,今天我又不当差,哪有空管那些小鬼,一定是薛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