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拍着桌子大笑,浑然没把陆无双怨毒的神情放在眼里。
“——!”
滚烫的茶水狠狠泼在了其中一人脸上,大笑声顿时变成一声扭曲的惨叫!
“啊啊啊——!”
跛脚的丫头将一壶滚烫茶水结结实实的泼在了那人脸上,恶狠狠道:“呸,你才是瘸子!!”
在场的大人都未料到这孩子性子这样泼辣,一时间都有些目瞪口呆,被她泼了茶的汉子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脸惨叫,还一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碗筷,显然痛苦极了。
他的同伴见到这个状况,当即怒极,一拳就朝着小丫头稚嫩的小脸挥了过去,“找死!”
拳风呼啸而至,陆无双紧紧闭上眼睛,只能生受这一拳。
却有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迅速揽过她的肩膀,将陆无双抱进怀里,另一只手上翻,搭上那汉子的脉门,一拉一拽,四两拔千斤,将那汉子整个摔了回去。
砰!的一声,汉子摔在自己那张桌子上,打翻了一桌子饭菜酒水,痛苦的哎哟了一声。
出手的青衣男子缓缓直起身,一手搂着陆无双,冷冷注视着面前模样狼狈的男人。
摔在地上的汉子身上全是油腻的菜汁,他正想破口大骂,却一不小心对上了江云楼居高临下的目光,他怔了怔,心里有些发怵,只好将脱口而出的咒骂咽了回去。
场面一时寂静。
江云楼缓缓垂下眼眸,看着怀中的孩子,低声问道:“你还好么?”
陆无猛然推开江云楼!
她像个受惊的小兽一般去推江云楼的身子,却没能推动,反倒是自己狼狈的后退了两步,又被江云楼伸手扶住,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用力甩开江云楼的手,红着眼睛,尖声叫道:“不用你同情我!”
江云楼面露几分无奈。
这孩子也不知受了怎样的苦,如今就跟一只刺猬似的,谁靠近就要将谁的手掌扎的鲜血淋漓,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角余光猛然瞥见了一抹杏黄的衣角——
江云楼目光如电,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的李莫愁。
李莫愁抽出一把寒光湛然的剑,将阻挡视线的帘子划成碎布片,足下轻轻一点,人就已经踩在了大堂的青石砖上,她一挥剑,就削下了其中一个汉子的半个脑袋,她冷冰冰道:“哼,不知所谓,没人教过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吗?!”
大汉的身体怦然倒地,白的红的流了一地,剩下几个汉子吓得面色惨白,恒山派的几个年轻尼姑已经失声尖叫了起来。
“啊——!”
“死、死人了!”
老尼姑面沉如水。
李莫愁哈哈大笑,她的袖中又飞出数枚银针,每一根银针都正中一个大汉的胸膛,她的毒针喂有剧毒,那一桌子大汉只来得及惨呼一声,连跑到大门口都来不及,当场便全部倒地身亡了。
砰的一声,有胆小的客人撞开窗户逃跑,而店小二,他早在江云楼与人动手时就躲到了柜台后面,害怕的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冒头。
不过一瞬间,河原居里能跑的客人都跑了个精光,小尼姑们瑟瑟发抖,碍着老尼姑坐镇才勉强稳住心神,没有拔腿就跑。
唯有东方不败与曲洋那一桌,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既不离开,也不打算凑他们的热闹。
江云楼此时并未带着琴,两手空空,与李莫愁对持时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减,李莫愁冷笑一声,低低道:“那万里独行田伯光终究还是折在了你手里。”
一旁的老尼姑一愣,眼神即是惊讶又是怀疑的看向了江云楼。
江云楼淡淡答道:“不错。”
李莫愁冷笑道:“他是罪有应得!”
江云楼颔首道:“不错。”
他看着李莫愁,神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冷淡:“他罪有应得,你也罪有应得。程英一家的血债,是偿还的时候了。”
陆无双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江云楼的脸看。
李莫愁冷笑:“你果然是追着我来的!”
一旁的东方不败轻轻嗤笑了一下,其中的不屑之意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李莫愁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对陆无双伸出了一只手:“过来!”
陆无双面色发白,她十分恐惧李莫愁,自那一夜之后,李莫愁便将她带在身边,收作徒弟,却并不如何喜爱她,甚至厌恶她、猜忌她,心情稍有不愉便是一顿打骂。
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陆无双心中的怨恨越来越大,恐惧亦是越来越强烈,可她也不敢逃走,若是逃走之后被抓回来了呢?就像他爹娘被杀的那天一样,无论逃到哪里,李莫愁都会一次一次的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