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心中敞亮,圣姑生辰那日教主之所以会呵斥他,那只是因为圣姑不喜欢这种场面而已。那这次呢?难道还是因为圣姑么?
杨莲亭看向已经闭合的雕花木门,想起了那一身青衣的年轻公子。
看着年岁不大,相貌清俊,坐在马上时亦是挺直了脊背,虽略显单薄,却自有一身风骨在。那身文人书生的气质更是与这座黑木崖格格不入,哪怕他只是静静的呆在教主身后,也总让人忍不住去注意他。
这样的人,在黑木崖上显得太特殊、太打眼了。
也难怪……会被教主特殊对待。
教主昨晚才杀了七个侍妾,又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今日就带着这位江公子搬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杨莲亭眼中有精芒闪动。
他想要做下一任总管,无论如何都想,他这样不会武功的杂役,想在黑木崖上出人头地,那就只有成为总管。
既然讨好不了教主,何不试试讨好这位江公子?或许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也说不定。
江云楼的房间很干净。
脚下的地毯十分柔软,空气里是清新的水果香气,桌倚都是上好的红木,桌上放着精致漂亮的茶具,放置摆件的架子空着一半,有一半摆着的是从教主的私库里拿出来的珍贵玩意儿,另一半则是留给江云楼自己放东西的。
隔着屏风的里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案。
锦被上绣着梅花枝,与小案上的梅花纹饰相得益彰,案上则是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毛笔,从大到小,十分体贴,江云楼再打开衣柜一看,里面放着几件夏天的衣物,都是以他喜欢的青色与白色为主,又悬挂着好几块儿上好的玉佩。
每一处的安排都体贴入微,可见东方不败的用心。
他伸手在其中一块青色的玉佩上摸了摸,才合上衣柜,微微笑道:“有劳了。”
凝紫低下头,恭敬道:“婢子的本分而已。”她方才迟来一会儿,就是为了将屋子收拾完美的缘故。
她抬眼悄悄看一眼江云楼,见江云楼思索片刻后,就越过屏风,打开房门,冲院子里的杂役们说道:“有个鎏金色的箱子,对,就是那个,搬进来罢。”
杨莲亭等人原本还在外面等着凝紫的指示,听见江云楼的话,杨莲亭立马眼疾手快的拎起那个十分醒目的箱子,快步走了进去。
“放在这儿。”
江云楼带着他走到架子前,亲手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雕的白马,斟酌了一会儿,放到了第二排的位置。
他转头对凝紫道:“你去忙吧,我自己整理就好。”
“是。”
杨莲亭看着一个又一个东西源源不断的从箱子里拿出来,心道一声难怪沉的要死,原来竟是放着这么多东西。
鎏金箱子里的东西,大都是这一路上江云楼与东方不败一起买的。
江云楼看东西的眼光很准,他们进了玉器铺,江云楼大致一扫,再随手一指,挑的必然是铺子里最贵的东西,他起先还是自己付账,后来东方不败怕他把自己的那点家当全部挥霍光了——毕竟江云楼带到锦朝来的东西有限,花一点就少一点,早晚都是要花没的——于是便要替他买下东西,因此这箱子里有一小半都算是东方不败“送”他的。
江云楼知道东方不败是在担心他没钱,便也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不过他也自觉的收敛了自己的“败家”行为,后面就明显克制了很多。
毕竟是东方不败的,不是自己的。
江云楼将箱子里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便拍拍手,后退几步,满意的欣赏最后的结果。他有些高兴的道:“就是差了几个盆栽……”
说起来,他走之前还托任盈盈照顾了一盆仙人掌,回头得去接回来……
杨莲亭眼睛一亮,道:“有一批新的万年青,看着十分不错,江公子要是喜欢,我立刻搬两盆过来。”
江云楼顿了顿,应道:“好啊。”
杨莲亭听他答应,更加殷勤道:“过一阵子秋海棠也要培植起来了,我到时候就将开的最好的给您拿过来。”
江云楼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似乎……是有事相求啊。
只是自己却未必给得了人家。
外面忙乱的脚步声渐渐小了,凝紫指挥着杂役们把东西搬进库房,又把江云楼的马安置好,一番忙乱之后,老管家就带着杂役们离开了。
江云楼将琴放置好,又把包袱拆了,把自己的衣物塞进衣柜里,就坐在案前,铺开了一张纸。
他答应过东方不败,要给他画一幅画呢。
……
…………
东方不败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看见了比以往多了几分人气的屋子,他的脚步顿了顿,自然的绕过屏风,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