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转过头, 对晴朗道:“刚刚下到谁了?继续继续!”
晴朗吃了一口顾闲拿出来的糕点,只觉得甜甜的。
她含糊道:“小凤哥哥, 该你了。”
顾闲皱眉,低声斥道:“不要含着东西说话。”
晴朗默默咽下了糕点,小声道:“……哦。”
之后的半个月,半闲居的日子平静又闲适,晴朗总算把最基础的判官笔法学了个大概,并且越练越熟,她在这方面天分不高,背书的速度比练武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但好歹也不算是个笨的,顾闲只道勤能补拙,让她先把基础打好。
而花满楼的治疗,也总算是顺利收尾了。
顾闲把叮嘱原随云的那番话又拿出来叮嘱了一遍,花满亭亲自带着两个花家的大夫坐在花满楼边上,一边听一边在纸上细心的做着记录。
眼睛虽然算是治好了,但若想保持这个状态,施针与穴位按摩一辈子都不能停了。
也多亏原随云与花满楼家世都不差。
那天下午,花家便送来了大批的古玩字画,为表诚意,还是花满亭与花满楼一起来的,陆小凤一个人闲着没事,就也跟过来了。
之后,他们俩还特意留下来跟顾闲一起整理了书房,又蹭了一顿晚饭,直到夜幕降临,才慢吞吞地并肩离开了半闲居。
顾闲目送他们离去,才道:“司空先生是有话要说么?”
半闲居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正是司空摘星。
他又换了一张脸,平平无奇,只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可那双眼睛,只要是看过的人就绝不会错认。
司空摘星从怀中摸出一枚扳指,拋给了顾闲。
顾闲随手接过,只觉得触手温热。
司空摘星笑嘻嘻道:“这也是假的。”
顾闲笑了笑,温声道:“这样的好玉,可绝不是假玉。”
司空摘星道:“它不是假玉,却也不是出自青衣楼的信物。”
顾闲轻轻哦了一声,“可我身上并没有青衣楼的信物。”
司空摘星细细打量顾闲的神色,半晌,却轻轻咦了一声,“你真不知道?”
顾闲摇了摇头。
司空摘星唏嘘道:“这可真是奇了,那你知不知道青衣楼换了个主人?”
顾闲颔首道:“这一点我确实知晓。”
司空摘星道:“这就对啦。主人换了,信物自然也该换一换。青衣楼如今仅有三枚扳指,可以调动青衣楼的一部分力量。”
他仿佛有长篇大论要讲,竟然还盘着腿坐在了屋顶上,闲闲道:“而江湖上有确切消息,其中的两枚,一枚在一个女人身上,另一枚则在一个大夫身上,而我正好知道,那位大夫正是当年参与青衣楼事件,又与九公子亲近的顾神医。”
顾闲略有些诧异。
“你知道宫九是青衣楼楼主?”
司空摘星得意的笑了笑,道:“这的确是个秘密,却也不算是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的确。
宫九的秘密有很多,而青衣楼、无名岛,都只是他众多秘密中的一部分而已。
他敢把陆小凤从无名岛带出来,又不曾特意嘱咐陆小凤保守秘密,就就说明他并不怕陆小凤走漏了风声。
况且,偷王司空摘星又哪里是等闲之辈呢?
顾闲捏着手里的扳指,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竟是从袖中摸出了另一个红玉扳指来。
——这才是真正的,青衣楼的“信物”。
当初宫九使唤曲无容将扳指带来,又亲自戴在顾闲手上,含情脉脉的来了一句:“礼轻情意重,希望这枚扳指能一直戴在顾先生手上。”
之后顾闲便依他所言,一路戴着扳指招摇过市的回了江南,一路上隐隐觉得落在他身上的晦暗视线变多了,回来后就又收进了怀里,心里却仍是在意那些一路黏着他的视线,就将另一枚自己的扳指放进了原本放置扳指的抽屉里。
而真正的扳指,则一直被他贴身收着。
过了几天,果真有一条大鱼上钩。
顾闲沉思许久,道:“你想要青衣楼的信物?”
司空摘星嘿嘿笑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意味深长道:“我想要的是顾神医珍视的东西。”
顾闲问:“为何?”
司空摘星道:“因为有人花了钱,请我偷你最珍视的东西。”
顾闲蹙眉不语。
司空摘星摆了摆手,道:“不过,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手里的扳指是青衣楼的信物,可见你并不上心,所以我就不偷它了。”
他忽然变出一支笛子,在手中转了转。
那白色的玉笛,可不就是顾闲的笛子?
司空摘星笑得狡黠:“我本来打算偷你的小师侄,只是陆小凤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半个朋友,就不干会把你惹毛的事情了。顾神医,这次可别叫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