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道:“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可以再给你画。”
宫九笑了一下:“此话当真?”
“当真。”
他被放进了温热的水中。
这一天,两人都睡得很晚,第二天睁眼时,竟已是日上三竿。顾闲稍稍动了动,他身边的宫九立刻就醒了。
“……顾先生,早。”
顾闲道:“不早了。”
他说着,撑起身体,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清醒,便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陆小凤拜托他的事,问道:“沙曼姑娘呢?听陆小凤说,她昨日没有出来赌钱。”
宫九侧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懒洋洋的:“我哪儿知道。”
他语气有些不爽:“既然这样关心,那不如让他自己去看一眼。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又不会拦着他进沙曼的房间。”
顾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会转达的。”
宫九冷哼了一声:“先生就不好奇我和沙曼究竟是什么关系?”
顾闲道:“与我无关。”
宫九这次倒是半点不动气,哼哼道:“顾先生总是这样。”
顾闲不解的挑了一下眉毛:“我总是如何?”
宫九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没好气道:“每次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你就又开始撇清关系,我甚至怀疑你是故意想打我的脸。”
顾闲被他的话逗笑了:“我并无此意,若是让你觉得不愉,那我道歉。”
宫九从床上爬起来,问道:“那你不妨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闲苦笑着揉了揉宫九的脑袋:“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不必管我是什么想法。”
他见宫九脸色更臭了,沉默片刻,才轻声解释道:“我心思太多,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宫九执着的看着他,顾闲便慢吞吞地开口道:“从前我的一位朋友说,我心思重,不相熟时还好,相熟之后却发现与我相处是一件十分疲惫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宫九一愣,似是没想到顾闲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摇了摇头:“那也不至于。只是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养出这样的性子来的。”
顾闲闻言,只是一笑置之,自发忽略了宫九的后一句话。
“那就好,起床吧,天色不早了。”
宫九:“…………”
这心思,果真是难猜的很。
梳洗过后,二人简单吃了早饭。早饭后他们便去了趟牛肉汤家里,发现里头根本就没有人,就知道这两个姑娘肯定又是上外面玩去了。
顾闲叹了口气:“我猜,这一个月,她已经把如何扎马步都忘了个精光。”
宫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宽慰了两句,算是意思意思,之后就自然而然的一起往阁楼的方向走,果不其然,他们在阁楼处找到了正和一群人玩骰子的牛肉汤,以及呆在一旁观战的晴朗。
牛肉汤还在生陆小凤的气,在赌桌上非要跟陆小凤对着干,偏偏陆小凤比她会赌,眼看着陆小凤前面的金银珠宝堆的越来越多,牛肉汤气的鼻子都歪了。
宫九走过去,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两日后回中原,该准备的人都准备一下吧。”
陆小凤怔了。
还不等他说什么,与他一起赌的正高兴的人里,就有四五个人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是。
吴明背着手站在旁边,闻言,轻轻歪了下头,将宫九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紧接着,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闲。
“看来他并没有动摇你的决心。”
宫九抬高下巴,冷冷道:“与他无关。”
吴明笑了,他捶了捶腰,叹道:“无关就好,无关就好。”
…………
……
宫九的船出发了。
这次没有牛肉汤,却多了岛上的十来个高手,其中也包括曲无容和一点红。
牛肉汤郑重其事的跟晴朗道了别,便摩拳擦掌的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跟“失宠”的沙曼狠狠斗上三百回合,把以往输掉的场子全部找回来,她这点心思别人都看的分明,却也没人出言劝解。
倒是陆小凤,他不知何时与曲无容变得相熟了一些,在船上时也说的上两句话,跟一点红反而并不熟悉。
毕竟一点红为人低调的过了头,能不出现在人前就绝不出现,陆小凤没见过一点红出手,便只以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普通剑客,压根没把他跟曾经名震中原的一点红挂钩。
陆小凤的小日子还是过的十分舒坦。
船上有好酒,也有赌友,更有美貌的婢女可以偶尔调戏几句,最重要的是——他终于要回中原了。
他上船之前,曾经托了曲无容去看望沙曼,曲无容回来只与他说了一句话:“她不想见你,也用不着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