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格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仿佛疲惫不堪的偎在他的怀里。

“波鲁萨利诺，我知道你的作为士兵的忠诚与荣耀，可即使是正义，实施的方法也总有对与不对，我不相信你真的相信萨卡斯基那一套理论，明明当初……”

“我很累，至少现在，不要将我当成敌人。”

波鲁萨利诺心中骤然一软。

当初他们也曾是共同抗敌，共同进退的前后辈，也曾是有过一段深刻感情的情人。现在，因为所选择的道路不同，他真的能够毫不留情的将她绳之以法，推上断头台吗？纵然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事是对的。

波鲁萨利诺不再紧紧抓着她的手，抚摸着她光滑的长发。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话语冲到喉咙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他一向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男人，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得知她被萨卡斯基打落海中，音讯全无，再一次听到消息却是成了革命军首领，直接与世界政府对抗，是如何的震惊与心痛。

以后再见面，

就是敌人了。

波鲁萨利诺靠着墙缓缓的坐下，她就靠在他的怀里，如此的乖巧，温顺，仿佛她从来不是那个多情又冷漠，偷走无数男人的心的多拉格娜。

“在海军的时候，你有真正的爱过谁吗？”

多拉格娜身上一僵，仰头望着他，眼睛中透出狡黠的光芒：“你猜呢？波鲁萨利诺？身为经常出入烟花之地的海军大将问我爱？我可是知道不在任务期的海军们，生活可是多姿多彩的很。”

波鲁萨利诺头疼起来，被问到了黑历史，难免有些心虚。

“耶，那都是逢场作戏，推不掉的应酬，我可没对那些姑娘们做什么。从……以后，我就没再……别岔开话题。让我猜猜，是库赞？还是萨卡斯基？我记得我麾下的斯托卡贝里和凯撒还有那个冒烟男，叫什么？斯摩格？跟你是同期，也追求过你吧。”

多拉格娜越说越心虚，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身为海军中将的确没什么时间管她，养育她长大的那位女性作风比较豪放，所以她自然也就有样学样。

可是有些的确是她手贱，见到心仪的好男人就忍不住撩拨一下，但是什么同期的追求者，可不关她的事，都是人家自己愿意。

波鲁萨利诺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身上穿的很轻薄，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光裸的大腿上，细细密密都是一些陈年的伤疤。

他记得以前她并不是这样。

她进入海军，卡普中将虽然训练起来还不留情，却非常注意不让她身上留下伤疤，也不让他们这些臭小子靠近她。

她性格可爱，即便拥有世界的女人都难以企及的容貌，却也并不因为是美人儿而对这些追求者不假辞色。实力强大，容貌美丽，虽然并未宣扬，可那时候泽法老师的学生和她同期的训练生们都知道她是海军英雄卡普的女儿。

谁能不爱她？不为她的魅力折服？

在言情小说中，优秀出色的上位者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爱上没什么优点特色的灰姑娘。但在现实中，雄鹰从来不会与燕雀为伍，优秀的人被一样优秀的异性所吸引，就像是月落日升一样的道理。

那个时候她和库赞走的最近，一个是卡普中将的得意门生，一个是卡普中将的亲生女儿，谁能不说这是天作之合？

他波鲁萨利诺就算是失败了，也失败的有风度。到最后真的跟库赞在一起，也比跟萨卡斯基在一起让他少难过一点。

但是他们这些人，谁都没有想到，她那永远充满笑容的宛如太阳一般的笑颜背后，却满是对海军的质疑和不信任。

在奥哈拉的前夜，多拉格娜找到了他，只找到了他。

他仍旧记得当时，她苍白的脸上是质疑和不可置信，对手无寸铁的奥哈拉学者们举起手中的枪，真的是正义的吗，屠魔令，她说出这三个字都觉得心脏越来越冰冷。

当时的他，波鲁萨利诺，完全没有体会到她内心的质疑和不安，反叛的火种早已种在她的心底。

他只是安慰她，军人是武器，身为军人永远没有对任务说不的权利。

在第二天的行动中，他得知了消息时已经晚了。因为不满萨卡斯基一个也不能放过的命令，身为少将的多拉格娜直接与中将萨卡斯基起了冲突，被打落至海中，失去踪迹，海军寻找了很长时间未果，大家都以为最有前途的海军第一美人多拉格娜少将已经死了。

一别数十年，岁月并未在她那绝美的脸上增添痕迹，她还是那么美，如同十年前一样。

可是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如同太阳般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