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人脚下一顿,站立于原地,右手握剑,脸轻轻一偏,那一掌便从他一侧掠过,毫发无伤。
巨阙银辉暗洒,只听“叮”声响过,青芒的白光夺目刺眼。
青衫人揉着手腕,无奈地大笑:
“不来了不来了,总赢不过你的。”
展昭收了剑,额上已有薄汗,他抱拳道:“多谢向大哥手下留情。”
“哎哎,你少来了。”向逸飞抬手对他摆了摆,“你堂堂江湖南侠,如何能与我这山野村夫相比。你啊,就少酸我了,你大哥我还是知道自己多少斤两的。”
展昭微微一愣,连忙解释道:“向大哥,展昭并非此意……只是……”
“行啦!”向逸飞拍拍他的肩,笑道,“大哥知道你这性子,韩彰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好要生照顾着你。倒是难为你了,一身好武艺却来得这穷乡僻壤的……”
能活着已是不易,就何必在乎身处何地。
“呼……”向逸飞搓着手呵气,“这天儿怪冷的,走吧,进屋里去,你嫂子该准备好吃的了。正巧我也饿了。”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展昭往屋中走。
掀开布帘,柳宿刚好盛满粥,因笑道:“才念着你俩个得打到什么时候,这巧就来了。”
“还是展兄弟赢了,看来我果真是越发没用了。”
向逸飞自顾搬了凳子坐下,捧着碗喝了一口。
“难得难得,放了青豆的吧?”
柳宿瞪了他一眼:“什么青豆?你吃不出就别乱说!”
“不是青豆?我吃着怎么就是……”他皱着眉又仔细喝了口,还觉得是那味道。
柳宿懒得理他,转身端了几碟小菜来:“上次才煮了青豆,你就没吃出来?还说你嘴厉害呢!”
“喏,你看,这绿的是什么?不是青豆?”向逸飞舀了一勺给她瞅瞅,据理力争。
柳宿很是白痴的看着自家男人:“这是勺子上的花饰。”
“……哦?是吗?”向逸飞挠了挠头,嘴里还不住道,“这就是青豆的味道啊。”
展昭静静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淡淡道:“柳嫂子是加了梅花吧……”
柳宿眼前亮了一亮,荡开笑意:“是是是,就是梅花。还是展兄弟厉害!”
“梅花?”向逸飞颇为不解地喝着粥,吃在嘴里,除了粥的味道依旧是粥的味道,也不知这些个人是如何吃出别的东西来的。在他看来,天下稀粥一个味儿。
“没想到展兄弟还在这方面上有造诣!”似乎自己输给他的地方,还不少。
展昭勾起唇来,含着笑无言摇头。
他记得,一年前的开封,有人也喜欢在粥里放上梅花。
每每在他忙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将一碗粥端上
来。
热腾腾的白气带着梅花的香,萦绕于鼻尖。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郑重道歉……
= =现在应该不算是星期三晚上了吧= =|||
好吧,我回家的时候有些晚,应该没人蹲坑吧?没人吧?没人……吧……?
表示,被缩减戏份许久的展大人要重出江湖。
温延依旧是个好孩纸啊,默……
再表示,新坑大纲好痛苦啊,继续默……
☆、【一声·归雁】
吃罢饭,向逸飞拽上灰斗篷推门出去,一面披着一面不住埋怨道:
“这作死的天气,又下雪了……”
他往门后边探了探,摸到了长戟,握在手里时那冰凉的冷意更甚,回头朝展昭道:“不知道郊外粮仓那边怎么样。才换了几个新的小子,怕是不够使。这雪下了一夜,我得去看看。时候还早,展兄弟大可等会再去东村巡查——这破地方,也委实没什么可看的。”
见展昭点头,他搓着手,呵了口气。
“你啊,以后早晚只管来我这里就是,别太过见外。你那屋子简陋得紧,夜里回去又吃不得热饭。我偶尔会彻夜不归,你就叫你嫂子给你弄东西吃。要是不嫌弃,直接搬过来住也是一样。”
展昭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朝他一抱拳,婉言谢绝:“多谢大哥好意,展昭不敢多加打扰……”
“哎哎哎,什么扰不扰的。你我还客气这些,等你以后有了媳妇,那时候就不用得我操心了……啊,对了,展兄弟还未成家吧?”
成家……
似乎有一段时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他觉得很生奇怪。明明心头该是万分疼痛,却仿佛轻若浮羽,已然不是自己的一般……再细细想来才恍然惊觉,自己是什么时候,已经对这些事情麻木不仁了?
七日之前,正起床,信鸽便在窗前的枯树上落下。
他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却打开小竹筒,里面仅有一张信笺。是白玉堂的字,下笔力气极大。纸上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