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领头的汉子率先开口道:“这还用解释么?咱们村里几十年来风平浪静的,就近来来了这几个外人之后全村都得了怪病,你说,这难道与他们无干系么?且不说这个,那个穿灰衣的小子可是当年害了吕将军的人,二叔公说了,这病八成就是他弄出来的!不抓他出来问个水落石出,你叫我等如何安心!”
“啧啧啧……”柳宿好笑地耸耸肩,“我说吕三全,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二叔公说的话了?你不是一向都说,他是老不死的,一个倔脾气么?”
吕三全一下子红了脸,嘴上却还硬:“你……你休要胡说,我可是素来尊敬叔公的!”
“是吗?那我可真是奇了怪了……我记得前不久才听展兄弟说你被二叔公扒了衣服吊在树上当腌肉风干呢……咦……难不成是我记错了?瞧我这记性啊……”
吕三全一愣,没料到她竟知道这件事,顿时气得话也没能出口,脸上自然觉得无光,当即就拎了铲子要上前,半途被人一手拦住,却是那个年纪稍长的,相较之下他倒是镇静得许多。
“依向老弟的意思……这人是不愿意交出来的了?”
向逸飞呵呵一笑,靠着门一派轻松地瞅着眼前的几人:
“吕二爹莫要忘了,向某也是个外乡人。古人有云‘同是天涯沦落人’,既都是‘沦落人’了,哪有不帮之理。”
吕二全眉头微皱,想了片刻,还是留有余地:“向老弟何出此言,这些年来,大家都未把你当外人看待,你是知道的……”
“向某自然知道。”向逸飞笑着点头,身子却是没移半步,横在中间,把大半个门堵上。“不过,这里头的都是向某人的朋友,向某是江湖人,只会遵守江湖规矩,江湖上不都说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么?挡几个人,倒也没什么。”
“你!”吕二全狠咬着牙,手里的棍棒徒然收紧,“……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向逸飞面不改色,仍是笑着:“吕二爹过奖了,只是,向某这辈子吃酒无数,罚酒倒不怎么吃过。”他手慢慢背在身后,只是一瞬,一把铁爪从袖中显出,寒光凌厉。
肃杀之气顿时铺天盖地袭来,卷起一地残雪飞扬。
两边之人静静对望,气氛一触即发。
忽然,有人淡漠地开口,声音不似往常那般煞气十足,反而带了几丝倦意与虚弱。
“既是几位要温某的命,就是给了,又有何妨……不劳烦向大侠如此操心。”
向逸飞略吃一惊,猛地回头,果见温延立在门后,他脸色微有苍白,气体虚弱,步伐也凌乱不堪。
随即跟上来的展昭急忙拍在温延肩上,一手扼住他手腕,低低道:“王爷,莫要意气用事!”
见此情形,向逸飞险些没被气得吐血,想骂又骂不出口,
这般时候出现,着实不是好事情!只好厉声呵道:“来这里作甚么?还不快滚回去!”
耳畔已经听见内力涌动之声,他左右无法顾及,一面凝气在手一面吩咐:
“展兄弟,你带他进去,快!”
话音才刚落,一阵风起,白雪扑面而来,向逸飞急忙退后一步,衣袖一挥,扫开雪,视线才刚明朗,就见得直冲冲杀来一人,他手持长刀,眸中暗沉,正是方才握着长棍的吕二全。
向逸飞看着他手里的两面刃,顿时了解,原来在所谓的“锄櫌棘矝”包裹之下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利器。
吕家本就是兵器世家,他早该料到。
铁爪闪至眼前,与长刀正面相击,“碰”声响过,震动极大,两人都禁不住内力纷纷后退了几步。
向逸飞理了理气息,没想到混于战场上的吕家军中也有内力如此深厚的,难怪当初先皇要除掉他,留这般大的祸患在世,任是谁也坐不稳这江山。
刚稳住身形,左边又飞来一支铁锤,速度极快,向逸飞头微偏,那铁锤便从他鼻尖擦过,落在地上,砸出碗大的一个窟窿。
柳宿看得他吃紧,几下子脱了围裙,从发间拔出缠发的红线,手腕一转,却见一条赤红蛇鞭灵活在手,挥舞之下,风起阵阵。
来人共有十个左右,虽说数量不多,但展昭当即便看出这些人武功底子不弱,训练有素,步伐整齐,阵法毫不混乱,且出招便是必人死穴,觉无留情之意。
这是战场上的一贯打法,向逸飞与柳宿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可毕竟人多难胜,加之温延又有伤,不能大动,自己却无法脱开身。
情急之下,他暗自咬牙,把温延推到莫愁跟前:“小西,照看好王爷!”他转身提剑,脚尖一点飞身出去。
白玉堂紧跟其后,两人落在院前,顿时情况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