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此时就如被人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听展昭叫她,只好唉声叹气道:“怎么?”
“你可知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莫愁冷眼扫了扫那上面的字,这才慢悠悠说:“这方子是教人如何从尸体上提取盐的。”
“盐?”
“嗯。”莫愁定了定神,尽量在回忆以前那全本中所写的,“记得祖父说过,人体中是含有盐的。凡是病死的人,死后身体中盐通过一定的术法便可引出,但此盐由于在死尸体内待得太久,难免阴气过重,食得过多对人也是有害无益的。”
说完她又猛地一拍脑门儿:“对啊!难怪我会在那地方看见盐呢……也难怪那些尸体不碰盐呢!”
展昭想了想,沉声道:“这么说来,黄宝祀便是知道此人会此术法,强行把他关进此处,日日为他制盐?”
莫愁点点头,补充着:“正巧那秦大人又曾与他有过争议,就把这地点设置在离吉州不远处,好让他寝食难安。”
“对了!”莫愁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又转身对展昭道,“展大人,借你剑一用。”
展昭提起剑,讲剑从鞘中拔/出后递给她。只见莫愁接了剑,在那人手腕处轻轻一划,黑红色的血随即流出,她忙拿了瓶子接住。不久瓶中就溢满了,她盖好盖子,把剑与瓶子都还给他。
“这个血,你拿给那秦大人饮下,他的病自会好。”
展昭应下,接过药瓶。又在那叠白纸之下寻到一张文书,折叠好收入怀中。
莫愁见了,疑道:“这是什么?”
展昭微笑道:“这文书中有黄宝祀的官印,方可作为证据。”
“哦,证据!”是了,他们此次就是来找证据的,险些忘了这点。
案几一旁有一个小洞口,里面有石阶直通地上。
莫愁暗暗把那一张家书与古方收捡好,两人又在密室中寻了一番,没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便往那石阶上走去。
*
劈断一块厚厚的石板,拨开头顶上的一些杂草,自然光射到脸上,忽然觉得有些刺眼,莫愁抬手挡了挡。等着适应了,展昭才拉她上来。
却没想到这地方竟然是上次出吉州城时,在路上遇见行尸的地方。莫愁不禁侥幸地想,若是当时自己固执往前走,指不定还会碰见黄宝祀等人,若撞见他们这等行为,定是性命堪忧,只怕现在早就死了。
天色已近正午,在这地下起码走了一天。莫愁一想着就觉得疲惫不堪。
“展大人,现在是回吉州,还是去衡州?”
“去衡州吧。”
“哦,好。”
整理整理了衣裳,两人朝南而行。一大一小,一蓝一紫的身影渐行渐远。
阳光落下来,微微炫目。
第18章 【新婚·尾声】
皇祐三年,梅月初五。
吉州西南草场发现一隐秘地道,地道中有男尸一名。经查,其为扬州人士。
距地道不远处又寻得一大坑,坑中有尸身数百具,皆为吉州坟场爬出的行尸。
据此,又于衡州一仓库中获私盐无数,查证,具为布店老板霍肯所屯。
初六。
衡州知县黄宝祀因查与布店老板霍肯勾结贩卖私盐,而后又发现其杀妻抛尸于吉州郊外坟场,加之其扰乱吉州秩序,以鬼神蛊惑人心,钦差大臣包拯本欲以虎头铡诛之,但由于此人为当朝庞太师亲信,受其重重阻拦,最终只得判个发配边疆。
自此,吉州一案告一段落。
梅月下旬。
吉州城终于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路边各色小吃,各类玩意整整齐齐排成一行,人们纷纷走出街来,热闹非凡,叫卖之声遍布整条大街。
今日或许还有不同于往日之处。
那府衙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鼓乐喧哗,满眼看去皆是喜气洋洋。衙役们却也一改往日那死板着的脸,咧嘴笑个不停。
大堂之内,大红喜字高高而挂,门口的人黑压压把原本还算大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门外,高亢的唢呐声渐渐逼近了,却见一人身着大红喜服,起着一匹骏马,脸上却也是笑意浓浓。不停的拱手向四下的百姓作揖。
这人便是那吉州知州,秦怀民。
临近大门,在他身后,一顶鲜红的花轿悠悠落地。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喜婆,扭着腰走到那轿门前,掀起帘子,搀着新娘子出来。
此刻周围的闹声更加大了,喜帕随风轻动,女子的面貌若隐若现。那新娘子身姿婀娜,玉手白嫩,不用多想也知她定是个绝色美人。众人不禁暗自琢磨:这秦大人可是得了个美娇娘。
喜婆摇着扇子挥开众人,引着新娘子进了内堂。
“啪啪啪”的鞭炮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红色的残渣溅了一地都是,纷纷扬扬如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