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跟他说几句话,过了一会儿,他给我们拿来了几片皱巴巴的面包,还有果汁。
我往面包上涂果酱的时候,看到他右手袖口里面有一小片像昨晚喝的水果酒那么红的口红印子。
“你这个肮脏的混蛋大人。”我忍不住说。
他扫视一下自己的袖口,对我露出一个大度的微笑。
吃饱之后,我跟他走去房间,倒头就睡。
我实在太累了。
库洛洛坐在他床上发了会儿呆,在我最后一次睁眼看他的时候也倒下睡了。
下午两点左右,库洛洛把我弄醒了。
肮脏的混蛋大人说计划给我打乱了,所以只能再稍微休息一下,然后连夜开车去塞伦。
“不是说海潮要两周之后才会来么?”我揉揉眼睛,有点不满。
“是呀。但是谁知道今年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好脾气的催促我,“快点,如果赶不上这次海潮,就要再等最少三个月。”
我只好小声抱怨了几句收拾好东西,跟他出去。
在路上库洛洛去了一个卖极限运动商品的店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两块冲浪板,把它们绑在小破车顶棚上。
我转着方向盘倒车,“为什么要买冲浪板啊?”
从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来看,我们要去的那座小岛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礁石,没有沙滩,难道库洛洛打算划着冲浪板冲过那些暗礁和漩涡然后潜下水?
他笑了两声,“买来玩啊。”
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他气定神闲的翻翻地图,“我们明天早上应该可以到塞伦了,你要是累了就叫醒我。”
“知道了。”
他沉默一下又补充,“别逞强。累了就停下。”
“知——道——了。”看不起我么?
人渣笑了笑闭上眼睛睡了。
黎明的时候,我把车停在一个油站外面。
库洛洛一路上都睡得很沉。
从口袋里取出最后几粒自己做的糖,我打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把一粒丢进口里。
凉凉甜甜的薄荷味儿一下子驱走了睡意,我可不能让他看扁,一定要在这家伙醒来的时候还保持精神。
呆坐了一会儿,我把窗口摇开一个小缝儿,歪着头打量库洛洛。
他表情宁静呼吸均匀,眼睫毛长得让人觉得有种意外的脆弱感,嘴唇微微张着,上唇有一个婴儿的嘴唇才有的小尖儿,看起来有点孩子气。
他真的不像二十六岁啊……
我跪坐在座椅上,用膝盖支起身体,左手抓紧靠背,像丛林中准备捕食的冷血动物那样一点点靠近他的脸,仔细看他。
他睡着的时候,好像有点任性的样子。这个表情,是在做梦么?梦到什么了?
我呆呆看了一会他嘴唇上的那个小小的尖儿,伸出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嗯……原来库洛洛可以那么温柔的,和之前在友客鑫的时候判若两人。
是不是穿的衣服不同,行为也会多少受到影响?
就在我还在努力回忆的时候,他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色眸子在一瞬间由纯真迷茫聚焦成睿智犀利,他盯着我,没有说话。
“嗯嗯”了两下,我有点尴尬的后退,“你……你想吃糖吗?”
“……”他眨眨眼,对我微笑,“想。”
我赶快掏出两粒糖给他。
库洛洛郑重的看了看他手心里那两粒碧绿透明的糖,又侧头看看我,好像有点失望似的。
我把双腿老老实实的放好,坐得笔直,眼睛盯着正前方蒙蒙发亮的天空,嘴里的融到一半的糖块突然变得黏腻,粘在我的舌尖拒绝继续融化。
“咔崩~”
我一扭头,库洛洛正咧嘴在笑,“你的糖很硬。”
“嗯。”我也笑了,用力咬碎我嘴里的糖块。
11月13日中午,我们到了塞伦。
库洛洛直接把车开到码头,买了去普瑞岛的船票,把车也托运了。
我趴在栏杆上正在数这样的船能够装多少辆车,库洛洛捅捅我的胳膊,“我们走。”
他穿着船舶公司的制服,就和刚才在办理好托运手续后帮我们把车开进船舱的工作人员一样。
我楞了不到一秒钟,低着头跟他离开。
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了,的确有人在追踪我们。
“原来你买那两块冲浪板是为了误导他。他比彭穆大叔还厉害么?”我不禁紧张起来。
“比彭穆厉害的人没几个。”库洛洛一边开车一边笑,“何况那人不是来追杀我的,可是……总之比较麻烦。我们暂时先躲着他吧。”
“哦。”又是你的老相好么?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脸严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