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捆起来。”我还在惊叹,库洛洛已经一边吩咐我一边动手去翻保险柜里的东西了。
我四下打量一下,从墙上取了根粗麻绳把他们结结实实的背靠背捆在一起。他们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当那男人看到库洛洛把他保险柜里的钞票还有放在红色丝绒盒子里的金链都拿出来塞进背包的时候,他的表情不再是恐惧而是痛恨了。如果他能动能说话,一定会破口大骂着扑上去撕打库洛洛。
那金链样式很奇怪,大约有六、七十公分长,一端连着两个小巧的金环,另一端连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金棒,不到十公分长的棒身上面镶嵌了很多没有切割的红宝石和种籽珍珠,整条金链做的十分精致古朴,看起来很像是辔头还是什么,我没骑过马,不知道那叫什么,就是骑手放在马嘴里控制它行动的那种东西。可是……最小的小马驹的嘴也比这这金棒大多了啊。
我还在纳闷,库洛洛对着我喊,“来,看看这些箱子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他说着把那些刻着花体字母,整整齐齐摞在一边的大皮箱子一个个推下来,那对男女呜呜惊叫着躲闪,从一只箱子里掉出很多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内衣,落了他们一头,我咯咯笑了两声,也加入库洛洛翻箱倒柜,把这地方搞得一团糟。宝贝倒没找出来,不过什么黑漆皮紧身胸衣啊,带羽毛的眼罩啊,透明裙子啊,带着尖刺的塑胶球啊,还有很多看不出来是用途的古怪玩意倒是洒了一地。
“看来没有什么我们想要的东西了,我们走吧。”库洛洛停止破坏,“谢谢你们的款待。”他说完拉着我向门外走,“哦,你们两位就在这里住几天吧。”
他哈哈大笑,手一挥,用一条鞭子打破了暗室里的吊灯。在一片黑暗中他拉着我走出壁橱,顺手一拨拉橱板,罐头、面包还有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
这时库洛洛捏了捏我的手,我赶紧运起“绝”。他拉着我疾步走出厨房,打开大门,又让门重重的自己关上,再转身走回暗室。
从那对痛苦不堪的男女身边经过时我忍不住想笑。
库洛洛仿佛长了对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的眼睛,他带着我从布满凌乱杂物的房间走过,竟然没弄出一点声音。走到墙角,他拉了拉我,示意我蹲下来。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计划什么,但是这样恶作剧似的破坏活动让我觉得很有趣。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轻轻的抬起一个倒扣在地上的大箱子,把背包放在下面,又抬起一个箱子,钻在箱子下面,我赶快也跟着他钻进去。他把箱子放下,我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到箱子一角被什么东西垫起来一个小缝儿,所以我们可以自由呼吸。
我转动身体,想要找个舒适一点的姿势蜷缩起来,又怕会碰响箱子,正在犹豫,库洛洛拉了拉我的手臂,让我向他靠近,他同时也转动身体,面对着我蜷起腿侧躺着。
他继续无声的调整手脚的位置,抬起我的下巴,把我的脑袋放在他的右臂上面,我动动压在身侧的左手,手掌碰到他胸口的扣子,他停了一下,左手顺着我的肩膀找到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它。
这时候我的四肢又开始酸软麻痹,我只好努力保持“绝”的状态,蜷缩着躺在地上。他立刻感应到我的不适,轻轻拉着我的手晃了一下,又用手背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我想我一定是像他说的那样又开始发烧了,因为我觉得浑身都烫烫的,连蹭到他领口的鼻尖都在发热。
这一刻我觉得我们像是一颗豆荚里两粒豌豆,在黑暗中忐忑不安的紧紧靠在一起,等待未知的光明。
正在我的耳朵里开始出现象征昏迷前兆的蜂鸣时,厨房的灯亮了。我打起精神,库洛洛握了握我的手。
“在这里!”一个男人大喊。
紧接着有三四个人冲进来,他们没有出声,几秒钟后,有人帮旅店老板安上了下巴,厉声喝问,“那个年轻男人和那女孩在哪里?”
老板带着哭腔大叫,“我被他们抢了——啊呜呜,我被他们抢了!”
几个耳光之后那人又问,“他们走了多久?”
“……刚刚走。”
又是几个耳光,“多久?”
“大概、最多十分钟!啊啊啊——”
“他们没有车,一定走的不远,搜索这附近的树林,那美的定位器看来是没用了。快!”
他们扑扑通通的走了。老板在他们走了不久之后开始怒骂哭喊哀号。老板娘始终不出声,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了。
我动了一下,想要问库洛洛可以出来了么,他突然把指尖压在我唇上。我想这大概是让我先别出声的意思,于是继续保持“绝”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