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们是商人,亏本的生意是不会做的。”他说完这话,停顿了几秒钟又说,“显然他们有很先进的情报网,但是……我想不出来我们的行踪是怎么被发现的。”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来。我们在法特停留的那段时间,根本没有任何跟踪者。
“咪路?”
“嗯?”
库洛洛的声音忽然高了一点,“你在法特用银行卡了?”
啊,我买的漫画。
这个……
可是你没告诉我不可以用银行卡取钱啊!
没等我回答,他又放松下来,“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位置的。看来克拉姆兄弟请了这方面的专家。唔……如果人是他们请的,按照他们的行事习惯,会把这个情报卖出去;如果不是他们请的……”
“会怎么样?”
“哈,不会怎么样,”我听到他动了动,“大概你就有机会积极挑战了吧?”
“咳,干嘛总是用这个词啊?”我小声抱怨,躺平。帐篷顶上树枝的阴影在轻轻晃动,起风了。
我偏过头,看看正在轻轻笑的库洛洛。
他和我一样平躺着,幽暗的帐篷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到他从额头到鼻梁,再从鼻梁到下巴那条曲线。
“睡吧。”他低声说。
我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库洛洛说的一点都没错。
第二天我们进城之前,在郊外的公路上遇到三个赏金猎人。
这次在开战之前库洛洛就提醒我,不要在讯问的时候先说出自己的臆测,好像上次那样,后来那人不就一口咬定他们平时是在那条路上打劫的么?要想办法用最少的问题问出最多的信息。
把人挨个打倒之后,我扭住那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问话。每问一个问题我都会想一会儿,问出之后再看看库洛洛。他一直微笑着偶尔对我点一下头,所以我想我问话的技巧比上一次提高了不少。
没过多久,那个领头的大汉就不情愿的坦白是从克拉姆兄弟那里买到了我们这宗生意的情报。
我放开他的胳膊,有点同情的问他,“克拉姆兄弟没告诉你们他们派了十五个人来抓我们没有一个人回去么?”
那大汉惊恐的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库洛洛,开始面无人色的发抖。
库洛洛神色淡漠,用他一贯的平稳语调说,“算了,”他微微侧脸对我说,“放了他们。这里离城市太近了,尸体很快会被发现,让他们走。”
我对他这一刻重新作回“大佬”的那幅拽样子很不满意,又不好明说,只能把不满发泄在那三个赏金猎人身上。
把手里那个大汉摔在地上,我阴沉着脸,“把你们身上的钱统统拿出来!”
他们没想到我会明目张胆的打劫,愣了一下都向库洛洛望去。
我更气了,低声喝到,“快点!没被打劫过么?!”
把收回来的现金装好,我揉揉鼻子,看着他们狂奔而去。这一架打得也不过瘾,我是积极了,可是他们根本算不上“挑战”。
库洛洛老实不客气的把背包丢进他们的车里,发动车子。
我静静坐了一会儿,听到他说,“虽然不怕他们这些赏金猎人,可是如果他们一路跟着我们去卡塔尼亚好像会挺麻烦的。”
那倒也是,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找阿里斯兰。
“有别的路线么?”我想了想,“不如我们折回去直接从帕勒莫坐船……”
他一边开车,一手翻了几下地图册,“或者我们可以从这里坐火车去西林,然后从西林坐船到麦尼岛……”
我接过地图册,“唔,麦尼岛上有两处和卡塔尼亚连着,我们到了麦尼之后可以开车去卡达尼亚,然后再去鹏托。”
库洛洛从我手里取回地图,拇指按着书页“哗啦啦”的快速翻动一下,“好吧。我们去坐火车。”
我们进城之后把车丢弃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偏僻小巷。
库洛洛去买了车票之后带着我找了间半新不旧的小旅馆。火车是晚上六点钟的,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洗个澡,休息一下。
把粘着鸟血和汗味的头发洗干净,我整个人又精神起来。库洛洛在我洗澡的时候跑出去买了两件外套。都是深蓝色,铜扣子。一大一小。出门之前我看看他,他神清气爽,穿得几乎和我一样,圆领衫,深蓝色外套,牛仔裤,帆布鞋——非常适合长途旅行,看起来也更像个高中生了。
像是已经去过那火车站很多次一样,库洛洛在巷子间转弯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我们很快回到火车站,跟着不算太多的乘客进了站台。
卡米特联邦的火车比起我家那边的要老旧很多。墨绿色的车厢外壳上漆着十公分宽的红色条纹,车窗是上下打开的那种。即使是包厢车厢,地板上涂的漆也斑斑驳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