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别叫。”信长叔从后座伸过手,盖在我脸上轻轻拍拍我,“我们没事了。”
我把后背贴在座椅上发抖。
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应该就是不久前用大包袱皮抓住我们的大汉。他的拖鞋早就不知道哪去了,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以什么方式打过,看不清五官,只能大概分辨出它们的位置,衣服上血迹斑斑。
如果在别的情况下看到一个受伤的人,我绝对不会如此失控。
这个人,和我一样,即将被库洛洛夺去能力。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敢想象他们会对我做出什么。
我狠狠的呼吸几次,努力想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信长叔把车门打开,拎着我的包,“下来吧,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我接过背包,爬下车,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废旧大楼外面的空地上。飞坦斜睨我一眼,用一块布包住那个大汉的头,抓着那个可怜的家伙从我旁边经过,我无法克制的打个冷颤。
跟着他们走进那座破旧的建筑,看起来从前是个办公大楼,大厅里堆着各色杂物、木箱、破办公桌,大厅旁边的走廊上是一排房间,大多数没有门。
玛琪,小滴,芬克斯,还有库洛洛,坐在大厅里。
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怪人。
一个全身包着绷带,好像是在关于医院的恐怖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人物——重度烧伤病人死后久久不散的幽灵之类的;另外一个头发垂到脚踝,在摇曳昏暗的烛光下一只眼睛在头发后面闪闪发光,活脱脱就是从以“怨咒”啊“凶灵”啊为题材的恐怖片里跑出来的。
库洛洛坐在一圈白蜡烛中间,膝盖上摊着本书,周围散放着几本书,身后站了一位穿着西服套裙表情冷冷的姐姐。
我的眼睛在她的脸上停了一秒钟,滑下来,停在她敞开的衣襟上面。
她胸口的那对东西好像随时会把西服外套的扣子给撑的“嘣”的飞出去砸在人眼球上,何况还只有一粒扣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把库洛洛的毛大衣扒下来包住她的冲动。
真的……好大。
我羡慕的吞了口口水,姐姐,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喂——你那是十四岁的少女应该有的眼神么?”信长叔拍了我的后脑勺一下。
“哈哈哈哈——”是芬克斯那家伙,“信长啊,单手撂倒三个大汉的家伙在这个星球上叫猩猩,知道么?不要滥用少女这个词啊,总有一天这个可爱的词会被你滥用成和“武器”同意的……”他改变形象了,带着个奇怪的帽子穿了身长袍,这家伙八成是打劫衣服的时候走进cosplay制服店了。
我不礼貌的打断他,摸摸后脑勺,“我说……”用不友善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几秒钟,“你那袍子下面是什么?”我打赌还是运动服。
别以为换件衣服就可以改变形象了啊,要在变装的同时改变气质才行。你得像库洛洛学学,就连“超人的时间”的大叔也比你强多了,戴上摩托车头盔之后立刻从挖着鼻孔看报纸的颓废中年人变成“宇宙第一等”了哩!还有,西索也是,人家从小丑到“粉红色银河”的夜之王子金牌host的华丽转变那才是变装的真谛啊……
想到西索,我忽然发现自己不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挺信任他?
他说他会和我在一起。
他一定会来的。
他一定会想出什么办法的。
我发呆的时候忽略了芬克斯的大抽气和他跟信长叔的对话。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概是被那家伙教坏了……”
“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没好气的看他们一眼,谁是那家伙啊?我变成什么样了?你是怎么理解人家的话的啊自己猥琐还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和自己一样的家伙。
这时候,不知谁的电话响了,库洛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口气和声音都和平时不太一样,“喂~真的么?你们怎么捉到他的?连阴兽也无功而返哩。嗯。好的。”
咳,既然你这么有气派,为什么不让你身后那姐姐拿着你的手机,接起来之后双手递给你说“团长,您的电话”啊。
他看都不看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已经知道窝金在什么地方了。”
信长叔倒是马上松了口气。
“侠客——”库洛洛露出他的温和微笑,“去把窝金接回来吧。”
侠客从里面的一间房间跑出来,换了一身黑西装,看起来和“社团的朋友”有点像,“玛琪,小滴,信长,你们也换衣服吧。”
“为什么换衣服啊?”信长叔迫不及待要走。哼,还说窝金不是他的相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害什么羞啊。爸爸说男人间的美丽友情是珍贵而美好的,有什么丢人的啊,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