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夜晚。

雪正在下，不算太大，汽车驶过时，带起的冷风将雪花吹向一侧，像羽毛又像光斑。

巴基漫步在街道上，他刚和史蒂夫一行人聚过，现在独自一人回家。

走过一个站台时，他注意到有个穿着单薄白裙的女孩坐在那，这么冷的天，谁会穿成这样坐在那儿呢？巴基心想着，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遥遥的与那女孩对视。

女孩向他微笑了一下，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不染世俗的纯净的美，巴基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居然在脑子里萌发了一个老套的想法。

也许我和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女孩对他做了个口型，但距离太远，巴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理所当然的，他向她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听见女孩笑眯眯地又重复一遍：“你看得见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还有人会看不见这么个大活人吗？巴基疑惑地皱起眉，他张口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冷的冬天会穿成这样坐在外面。

然后有个路人经过，巴基清楚看见，路人的身体透过了女孩裸露在外的小腿，而他本人好像没有任何察觉。

或许是自己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女孩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叫克洛伊。”

巴基顿了顿，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巴基。”

“我知道。”她还是笑眯眯的表情，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认识自己吗？巴基有点混沌，可他不能否认的是，自己见到克洛伊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

更奇怪的是，他见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心里居然涌上绵密的悲伤与疼痛，就好像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带我回家吧？”她注视着他。

“好。”巴基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丝毫犹豫或怀疑，他就直接把克洛伊带回了家，他除了她的名字什么也不知道，但就是这么做了，巴基感觉自己可能是疯了。

“起来！不要睡那么早啊，今天可是圣诞节呢。”克洛伊坐在床上，两只手将男人的腮扯住，像只任性的猫在要求主人陪她玩耍。

脑海里蓦然出现这个想法后，巴基坐了起来，他有点头疼，刚才在复仇者大厦喝了不少酒，或许他早就喝醉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巴基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无奈道。

“那又怎么样，外面一定好多人家都还在庆祝节日呢，而且到了白天我就...”克洛伊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你就什么？”巴基皱起眉。

“哎呀，天亮了你就知道了，你不起来的话一定会后悔没有陪我哦。”克洛伊笑得狡黠，似乎笃定了对方一定会听从她的话。

巴基注视那双漂亮的眼睛几秒，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他打了个哈欠。

“看电影吧怎么样？”克洛伊翻出了家里的电视遥控器。

巴基叹了口气：“好吧，看完就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克洛伊只是笑着，并不回答他的话。

两个人便相互依偎着窝在沙发里，看了一部老掉牙的经典爱情片，看到一半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克洛伊侧头去看他，男人眉眼英俊，总是皱着的眉毛在睡梦中终于舒展开来，他的睡颜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

不知梦见了什么，他的眉头又皱紧，嘴中时不时溢出几句梦呓，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能看出来这不是什么美好的梦。

克洛伊摸摸他半长的头发，把头靠到他的颈窝里，也慢慢闭起眼睛来，睡梦中的巴基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他把人往怀里抱了抱，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去。

第二天，巴基醒来时，自己是睡在沙发里的。

他身上盖了件薄毯，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他站起身，手里抓着薄毯，眼里透出些许迷茫。

他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似乎是碰见了一个奇怪的女孩？

他们还在一起看电影，可是现在，空荡荡的屋子似乎在告诉他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巴基突然觉得疼痛，是自内而外的，由心脏蔓延向四肢的疼痛，然而他本人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他的眼里有不解也有茫然和无措。

天色逐渐黑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出门回到了那个车站——他和那个叫克洛伊的女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车站这次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巴基坐在那里，沉默地坐了快有一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放弃了，回到了自己的家。

还没踏进家门，耳边突然传来电视机里的声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他心里忽然升起期待与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