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倚天杨逍]与你上九霄(98)
如今她愈发嗜睡,时常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脸上也总是苍白无血色,若不上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命不久矣。
杨逍知道她身体在日渐消败,也试过渡九阳神功给她,但不论什么内力渡进她身体里,总是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响。
他心中难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唯有趁着她睡着时,才敢呜咽伤怀。
听着怀中女子呼吸声绵长了,杨逍这才轻轻将小九的头放在枕头上,自己则起身出门了。
还有两个时辰便是她的生辰,他得去好好准备一番。
——
小九睡得很沉,她感觉自己仿佛溺在了辽阔的大海里。
海水侵袭着她的耳鼻,淹没她的感官,让她说不出任何话,挥舞不了任何招式。
一望无际,却又静如明镜。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头昏脑涨,她伸着手想抓住什么,但每一次将手握住,只有海水从她指缝里流过,无形无声却又压得她再也喘不过气。
她觉得自己要溺死了。
她放弃挣扎,已经做好了准备。
忽地,从遥远的海面上传来一阵琴声,琴声如泣如诉,宛转悠扬,时而又荡气回肠,犹如破天之剑,斩开海平面,于无底深渊里,唤回了她的神识。
小九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再偏头看身边,床铺是冷的,杨逍不在。
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忽地生出些恐慌,连忙下床穿上衣裳鞋袜,准备出去找他。
屋外琴声又响了起来,她方知刚才原来不是梦。
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她急急地奔过去开了门,却在门开的那一刻,彻底惊呆在了原地。
只见整个庭院的桂花树上都挂满了灯,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都是用萤火虫做的灯。
一只只黄绿色的萤火虫星星点点般,在浅色纱制的灯笼里游动旋转,荧光闪烁,亮如白昼。
杨逍就坐在满树的萤火虫灯下,于浮沉夜色中,垂眼抚琴。
荧光映照着他如玉面容,院子里泛着清丽扑鼻的幽沉桂花香,随着微凉秋风和灵动琴声一起撞进她心里,悠悠荡荡。
他的琴声,已是许多年都未曾听到过了。
月色涓涓流动,霎时情绪被勾起,她眼眶蓦地有些湿润。
两人就这般隔着那条青石板路,遥遥相望。
一曲罢了,杨逍起身来,衣袖一挥。
也不知他从哪儿变出来的长剑,剑身比普通的要窄几分,只见他旋身一舞,那长剑便在他手中,时而盘旋飞舞,时而翻转凌厉。
他白袍轻撩,点剑而起,击、戳、挑、刺,轻盈如燕,矫若游龙,漫天剑影里,却又无一片树叶落下,更无一盏萤火熄灭,起时变化无穷,终时万籁归一。
小九微张着嘴,心中惊叹不已。
此番绚丽美景,犹胜烟花灿烂。
他踏风而行,优雅如斯,眼尾处带着缱绻笑意,长剑带着荧光划过漫漫长夜,在她面前三尺处停下,他指尖一点,挽花收剑,随后飞身过来搂过她的腰,站在庭院当中。
便是这时,那满树的桂花和萤火虫,一瞬间飞舞开来。
轻纱灯笼破开之后迎风而悬,里头成百上千只萤火虫扑扑闪闪地飞出来,那零碎的光仿若近在咫尺的小星星。嫩黄色的桂花瓣也飘飘洒洒落下,落在她青丝上,落在她衣肩处,鼻尖一嗅,甜腻动人。
杨逍袍子一撩,单膝跪在她身前,而后扬起头来,含笑开口道:“子时已过,小九,生辰快乐。”
小九眼中含着泪,愣愣看着他手中那柄细细的长剑。
锃亮如冰,精美绝伦,可卷冬雪,可破重甲。
这是她十一岁时,杨逍送给她的礼物,他为这柄剑取名“九霄”。
那时她问他,为何是“霄”不是“逍”,他说逍为远去之意,而他却希望这柄剑能伴她九霄内自在,无拘无束。
可惜她离开坐忘峰时,并未将这柄剑带上,后来杨逍以为她死了,便将她留下来的东西一齐拿去立了衣冠冢。
也不知他何时得了空去将那些东西挖出来的。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笑了笑。
杨逍见她脸上难得晕红流霞,只觉得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他握住她柔软的手,认真道:“能博卿一笑,效死终无悔。”
小九拉起他,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却又轻叹口气道:“杨逍,要不你对我坏一点吧?”
“可以,”杨逍答应得很爽快,但下一瞬又补充道,“仅限于床榻之上。”
“我说正经的!”
“我说的每个字都很正经,”他刮了刮她的鼻子,挑眉道,“要我别的时候对你坏,我做不到。”
小九秀眉带嗔地瞪了他一眼,片刻后才闷闷道:“你若是对我坏点,我便不会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