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男团鑫多同人)低烧(10)
他有点儿后悔答应带着这小崽子出去吃夜宵了。
这事儿被发现了明天加练事小,受处分被淘汰事大,要是他一个人他还有点儿把握,现在还带一个累赘。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蹙眉,语气沉了些:你能不能行啊,不行我就自己去了。
别丢下我啊——
矮墙下檀健次仰着脸,五官纠结地皱成包子样,听到他的威胁,又惊又惧地喊了一声,又猛然压低音量,有点儿委屈地说:
太……太高了,我上不去。
十八岁那年赵泳鑫已经比檀健次高了整整一个头,他洒脱随心不服管,翻墙溜出去不是一次两次。檀健次站在矮墙底下仰着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像第一次犯错的三好学生。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在墙头蹲稳了,把手递给他。
檀健次脸上一下就绽放出一种欣喜的光彩,忙不迭拽住赵泳鑫的手,赵泳鑫咬住牙用力,一下子把他拎到悬空。
这下小孩儿反倒怕了,死死扣住赵泳鑫的双臂扑腾腿:诶……怎么办啊……别松手!
笨蛋!赵泳鑫没忍住,吼出声:踩墙往上爬啊。
十六岁檀健次很轻,也多亏每天搬砖俯卧撑,赵泳鑫一身腱子肉不是白练的。等把小孩儿拉上墙头,他身上的汗刚微微渗入背心,他就着那个姿势仰卧在墙头,看见皎白月亮宛如路灯,照亮矮墙与灌木丛。
赵泳鑫喘了一口气歇了歇,决定道:等会儿回来的时候你踩我的肩上来先,从上面拉你太累了。
檀健次坐在他身边笑眼如弯月,喜滋滋地说:幸亏你刚才没松手。
赵泳鑫冷哼一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废话,怎么可能松手啊。
38度2。
王浩将温度计举到眼前,在灯光下读出上面的数字。
檀健次又恢复到刚才的姿势,裹在毛毯里坐在沙发边,手里攥着杯子,微微闭着眼。从上往下看,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惨淡的白,整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玉雕的佛,似乎就在这尘世喧嚣中永远地睡过去了。
赵泳鑫家里没有退烧药,只能灌下两袋感冒药,王浩急得拍大腿:这样估计退不了烧,还是得去药店买点儿退烧药,附近哪儿有药店?
赵泳鑫报出一串方位,池约翰已经在穿衣服了:浩哥咱俩一块儿去,这么大雨,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王浩心不在焉地点头,一边火急火燎地套上外套。赵泳鑫翻箱倒柜只找出两件一次性的雨衣、一双胶鞋、一双拖鞋。队长披上雨衣嘱咐肖顺尧:你赶紧再给他烧点儿热水,逼一逼汗,等会儿再给工作室回个电话,我着急,没说清楚——去走廊上打吧,屋里信号不好。
赵泳鑫向前迈了一步,他似乎从刚才得知檀健次发烧之后就整个人都傻掉了,木愣愣地问:那我呢?
王浩一脚跨出房门,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照顾他啊,他现在不能没人看着。
京城那天的雨下了半夜,像是浩浩荡荡地把憋了好多好多天的怨气一吐为快。盘旋的湿意渗过阳台玻璃门,在内侧结上一层霜一般的雾气。赵泳鑫失了魂儿一般拉上房门向客厅走,等走到沙发跟前,才隐约地感觉,裹在毛毯里的檀健次好像在微微发抖。
他在那一刹那大梦初醒般慌起来,蹲在他面前轻轻摸他的脸。
健次?健次?很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温吞的、绵密的热,从他的脸颊一点点洇进手心。檀健次一开始似乎没反应过来,花了好长时间才钝钝地掀起眼皮,看到他。
他问——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客厅,用一种称得上微弱的音量。
为什么啊,小鑫。
2016年,檀健次生日那天也没能回成北京。
独守空房的赵泳鑫被迫成为望妻石,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最后又纠结着删删减减。最终庆生微博终于发出,他冲檀健次隔空喊话,要跟他一起睡诺诺。
两只玩偶相互依偎,下面的小字写着一家六口,思念简直要隔着屏幕溢出来,助理都忍不住打趣檀老师:赶紧给赵老师打个电话吧,不然咱们可不知道他还能在微博上发出什么东西。
檀健次接过手机笑得有点傻:要打的啊,肯定要打的。
赵泳鑫持续发力,等到来年三月,又写了一首小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同兮,同熏,同心。
檀健次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简直对这位思之如狂的诗人哭笑不得,他用小号转发完毕,敲开和赵泳鑫的私聊对话框:酸、酸、酸!
这位傲娇的少爷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很委屈地回答道:想你想的呗,能不酸吗?
让两位都翘首以盼的檀健次的假期终于到来了,檀健次一完成工作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