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没回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他们太热情了。”
“明白,所以猫被吓跑了。”幸村总结。
“……啊?”
她终于将注意力从花坛转移到身后,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幸村没有回答,而是在她旁边坐下。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没等龙马说话,他又继续说下去,“当然,你以前在美国打球,应该不会对外国选手的水平太惊讶吧?”
龙马想了想:“差不多吧,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色,不过……”
她犹豫了下,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觉得,好像还是日本选手更有特色。”她慢吞吞地说道。
幸村冷静地点头表示认可:“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有炸球馆的兴趣的。”
两人相视一眼,十分感慨。
幸村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又说:“听说,这是你最后一场比赛了。”
龙马没有吭声,在幽幽的路灯下,她的脸颊显得特别白,也格外平静。
“是已经决定好了吗?”他轻声问道。
“嗯。”她终于点点头,“我想,更光明正大地站在比赛场上。”
这个虚假的身份,也是时候结束了。
“虽然身份是假的,但你是真实的。”幸村微微笑着说,“你的每一场比赛,以及为比赛付出每一分努力,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想,这就足够了。”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我们也都会记得的。”
龙马听了他的话,无意识地放松下来:“其实,我本来没想过这些。”
“嗯?”
“我以为,这种事情并不重要。”她慢慢地说,“不管比赛记录是否会保存,别人是否会记得我——都不重要。”
幸村微微叹息:“但是,在和大家经历这么多之后,就不一样了。”
龙马“嗯”了一声。
“如果,这些记忆就这样突然消失的话,我会觉得很可惜。”
“谁说不是呢?”
幸村偏过头来看着她,笑容浅浅的。
“我当然很希望自己能保持全战全胜的战绩,但是,输了就算输了,既然发生过,是不可能被抹去的。若是未来有一天有人用这样的理由来夸我,我也很难高兴起来的吧。”
龙马似乎有所触动,想了一会儿才说:“有时候,倒很希望我和你们一样呢。”
如果她生下来就是男孩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离开了?
“那样的话,也会有很多人感到遗憾的。”幸村温和地答道。
“喔,会吗?”她怀疑地挑了挑眉毛。
“会的。”他很肯定地点头。
至少,他很确定,赤也一定会失恋的。
但这就没必要跟龙马说出来了。幸村面上神色不改,笑得十分和煦:“我也会觉得失去很多乐趣的呀。”
“……”龙马默默地深吸一口气。
天哪,你们真可怕。
*
迹部在比赛结束后,便兴致冲冲地开始了城堡改造计划,为此耽搁了些时间,没有立刻回去。
在监工的初期,他又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计划,叫上青学一群人,坐巴士去了英格兰北部参观“霍格沃茨”。
对这种不公平待遇,被抛下的立海大和四天宝寺表示了严重的抗议。
远山金太郎被白石和千岁扛上去飞机场的巴士前,还在手舞足蹈:“迹部你等着,回到日本以后,我——唔唔!”
切原眼巴巴地望着他,觉得他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心声。然后回头看看自家的前辈,要么笑得温柔,要么一脸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村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说:“发现了吗,对于野性的男生,幻术很多时候会失去作用。”
“原来是这样吗?”仁王托腮,“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只是眼睛被假象蒙蔽,并没有真正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这样的。”幸村颔首,“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远山君会如此——”
他微微蹙眉,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桑原开口,替他补上:“一见钟情?”
“那是赤也。”真田不以为然。
切原:“喂……”
他人在这里好吗,不要当他三岁小孩一样啊!
至于龙马,她虽然并不反感远山金太郎,但对于这种热情的男生,她还是有点吃不消。
特别是每当远山找上门来拉她去打球的时候,桃城他们总是虎视眈眈地站在她身后,叉着腰,瞪着眼睛,表现得非常警惕。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引来迹部的一瞥。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觉得前辈们对我太紧张了。”龙马往后排看了看,菊丸刚发起了一场扑克牌大战,暂时没有注意到自己,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说,“虽然我是女生,但并没有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