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变得温和了一点然后又重新恢复到原本不苟言笑的样子,被世人成为「赤犬」的大将在克伦威尔试探性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转身重新走回了船舱。
就如他曾经对着克伦威尔所言,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又错路而行罢了。
站在海边目送着船只离去,海风吹起了塞西丽那件白色军官大衣的衣角,肩头和此世不同的少将徽章在阳光下
闪烁着别样的光辉。海鸥偶尔鸣叫了两声仿佛重新把塞西丽从不知名的世界中拖了回来,再次从烟盒里面拿出了一根烟放在嘴巴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地直接出了声:“我好像八年前也和萨卡斯基说过这句话,他的回应也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果然,我们都是一种执着的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这个世上存在居然有和赤犬互相理解的海贼。塞西丽船长,你是在认真的思考么?”
“首先,我不是海贼是海军,其次我确实很认真。我认真地思考他的问题,然后得出了我的回答。他当然也有在认真思考我的问题。至于能够得到什么答案,就全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待到海面上再也看不见船帆的影子,塞西丽瞥了一眼身边多出来的人,很是自在地抽着烟:“不过你们速度很快啊,革命军。我本来还以为当年你们就会来找我的,谁知道你们居然真的耐下性子了,不容易。”
“你说的很对,时机的到来是很难的。我们虽然有战,但是更多的还是在等。”
多拉格的声音很低沉,没有披着披风的革命军领袖脸上的伤痕很是显眼,却又并不那么恐怖:“您动手的那一刻我们并非没有考虑过。但是在经过探讨之后大家明白如果那个时候出动了,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末路。”
“这么看得清?确实,在我动手之后首先张开的就是对还尚且处于成长期的革命军的圈套。很甜蜜的糖果,但是你们没有吃下去。在我看来革命军有您这么个领导人,他们有福了。”
多拉格低低地笑了一声,刚才一场说是说三个人的谈话,实际上是四个人——三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听。
风缓缓地停下,海鸥的鸣叫稍稍响亮了一些,让塞西丽格外想起了以海鸥为标志的海军。
“对了,克伦威尔有让你感到惊喜么,领袖?”
“惊讶,却并不欣喜。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个体都是不同的,就算高贵如克伦威尔,他也并未获得他想要的自由。”
“高贵这个词形容克伦威尔,真是太讽刺了。不过领袖,自由是要在法律下的。别认为我不赞同萨卡斯基的想法,这个世界上如我一般的「探险家」太少了,如白胡子一样的人也太少了。”
“我以为你会说香克斯。”如果不是多拉格用着淡定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塞西丽觉得这货肯定是在调侃:“你这句话说出来,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
没看塞西丽的表情,多拉格看着大海仿佛是陷入了沉思。他听了这一场对话,很明白为什么塞西丽对于这场对话的定义是「幼稚却又能再度前进」的对话。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想要改变那些腐朽的东西。但是他们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或者说,他们知道这是错误的,却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
在黑暗中的烛火,太微小了。
“塞西丽船长,还需要等待多久呢?”
“等待多久啊,这片海洋上,已经喧闹起来了。”
想到在白胡子海贼团里的某个雀斑小哥,再想想尚在风车村的幼苗,塞西丽的笑容格外变得愉快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想要拥有自由的时候,那一刻也就来了。”
“革命的灯火,是永不熄灭的。”
维洛冯再度重归平静,或者说它一直都是平静着的。姑娘们在路上招呼换班的声音以及偶尔匆匆经过的步伐声或许可以说是嘈杂,但是终究还是平静的。
“准备出海。”
回来之后歇息了两三天,塞西丽看着自己手中的海图虽然不满但是也可以理解。
毕竟自家姑娘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她们绝对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选择偏安一隅的:“既然我回来了,那么就再度出发吧。”
“虽然说不可能是「永不停止的航行」,但是至少在我还能动的时候走的越远越好。”
将一份文件交给了声望,塞西丽抓起外头走出办公室,对着德格拉斯伸出了手接过她本人的印章,朝着海岸走了过去:“纳尔逊呢,她的胜利号换装研究地怎么样了?”
“夕张已经全部检验完毕,在单纯依靠风力的情况下运用风帆之间的动力和气流对冲速度能够飙升至15节,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船只,逆风情况下也能达到12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