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外啊，你该不会是要祝我圣诞快乐吧？”

“我想我们今晚就得去找艾琳艾德勒。”

他觉得一阵失望，却还是答道：

“我们的人已经掌握了她的行踪，虽然你好意提点，不过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不，我是说你得去找她的尸体。”

放下电话，他走到窗前，看着雪花一片片飘下。窗外早已一片雪白，似乎要遮掩这世间的一切罪恶。

他和moriarty 的较量由来已久，那人一直在找他的弱点，尽管他百般小心，还是被他找到。如今他已无法让sherlock置身事外，只是不知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这是sherlock和艾琳艾德勒的博弈，他帮不了他，只能靠sherlock自己。

杯中的酒早已冰冷，他一口饮下。

Sherlock看了尸体后说：“是她。”

他突然觉得一阵失落。他不知这是因为知道sherlock输了这场博弈，还是因为这个女人让sherlock骗了他。

看着sherlock站在停尸房外，黑色的大衣衬着白色的墙壁显得那么孤独落寞，他觉得一阵心疼。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他还是看着sherlock陷进去了，他要让moriarty相信，他就是个冰冷无情的国家机器。可现在看见sherlock的痛苦，他只恨不得能代他承受。

抽出支烟递到他跟前，sherlock疑惑地看着他。

“just the one 。”

“why ？”

“merry christmas？”

他给sherlock点着烟，看着他狠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徐徐上升的白色烟圈让他有些恍惚。

第一次发现sherlock吸烟是在他上大学的第二年，那时他们已互相表白心意，走上阁楼发现sherlock正在吸烟，他并没觉得很震惊，只是告诉他为了健康考虑还是吸低焦油的比较好。

Sherlock却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绵长咸湿的吻，分开后sherlock靠在他身上说：“烟草的味道让我想起你的吻。”

从那时起每次撞到sherlock抽烟（当然是背着妈咪）他都不由自主想到这句话，觉得心一阵阵抽痛，情不自禁地去吻他。他有时都怀疑这小坏蛋是不是故意的。

可如今看着白色烟雾中sherlock落寞的样子，他却不能像以前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吻他、温暖他。

一阵哭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们一起望向急诊室。

生命疾逝，心的缺失，来不及表达的爱都转化为悲痛的哀哭，却唤不回逝去的灵魂。

“看看他们，投入这么深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许有毛病？”

Sherlock看着那些人突然说道。

听到“我们”这个词他觉得一阵温暖，这几乎是sherlock的主动示好。他想告诉他至少我们还有彼此，他想告诉他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永远都会和他站在一起，他想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陪着他一起承受，他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可他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最爱的人，却只能用冷静的近乎冰冷的声音说出：

“All lives end ,all hearts are broken ,caring is not an advantage .sherlock.”

是的，在这场博弈中，爱就是弱点。

他不能让sherlock有这样的弱点，这会害死他。

听了他的回答Sherlock冷笑一声，低下头，“这是低焦油烟？”

然后转身离去。

“merry Christmas ，mycroft。”空旷的楼道里响着他的脚步，一下下落在他的心上。

“And a happy new year。”

他静静地望着sherlock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转过拐角，再也看不见……

Sherlock回到家时发现房间被翻过，他知道mycroft想要那只手机，但游戏还没有结束，这是他的博弈。

窗外的雪还在下，他拉着小提琴，脑中回荡着那人的话：“caring is not an advantage。”他不禁冷笑一声，多像那人会说的话啊！如果不是如此冷漠无情，大概也成不了英国政府。

可为什么想到那人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心还是会痛？

那冰蓝色的眼睛幽深如水，仿佛无波无澜，又仿佛暗藏了无尽孤寂。只是那么望上一眼，就让人心头发闷，几乎要深陷进去。

明明是冰冷的表情，明明是毫无感情的声调，却觉得那么哀伤，那么落寞。只是想着，心口就闷闷的泛起了疼。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John以为他是为艾琳艾德勒的死伤心，他任他误解。

参加政府工作的第一年带他的boss就和他说过“考文垂事件”，当国家和人民利益你只能维护一个时，你选择哪个？

如今他亲身经历了这个历史性难题，把他当初的回答付诸了实践。

看到moriarty短信时他感到深深的绝望，不为这成年累月的计划的破灭，不为在这一次博弈中他输给了moriarty，而是为了sherlock，他最爱的弟弟。现在无论他做哪种选择，都会把sherlock置于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