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蹙眉：“但那也可能是恰好有两伙人贩子……”

“不，我更倾向于是同一伙。”柯南沉声说，“事实上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一般来说，在拐卖儿童的案件中，犯人通常会更倾向于选择年龄较小的孩子，最好是在三岁左右，至多也不会超过五岁。这个时期的孩子通常还不记事，也相对更好控制一些。”

而七到九岁这个年龄段相比之下就显得非常尴尬：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父母学校以及家庭住址，在儿童买卖市场上并不太受欢迎；而如果是从事一些特殊职业，年龄却又太小，连第二性别都还没有分化，与其耗费成本养他们几年，还不如直接对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下手来得更划算。

“所以犯人的动机是什么，新一？”阿笠博士给大家端了茶水过来，插话问道。

“迄今为止没有失踪孩子的家长收到过任何联系，所以不是勒索。”柯南一边解释一边自己也在整理着思路，“在这之前我也有想过可能是对方出于谨慎，不愿意正面与被害人家属甚至他们背后的警方有所接触。但......”

但显然不是。他们连公然持枪冲进学校实施绑架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和“谨慎”二字实在不沾边。

“所以他们想要的其实是这些孩子本身。否则不说先前，就只是今天这个机会，他们挟持了整个学校的孩子做人质，要钱也好，甚至要和警方谈判也好，都有足够的资本。”灰原哀语速飞快，“工藤，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有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江户川柯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下来：“你是说......”

“人体实验。”灰原哀的神色同样严肃，“如果是针对某项具体的实验，对参与实验的样本年龄具有精确的要求，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这样的话，如果不能快一点把孩子们救出来......”阿笠博士忧心忡忡。

“距离案发已经快要十二个小时了……”江户川柯南微微低下头，反光的镜片挡住了他眼底的焦虑，“今夜如果还不能找到他们的话，获救的几率恐怕就微乎其微了。”

“线索太少了。”灰原哀微微垂下眼，轻声叹了口气。

“不，一定还有遗漏。”柯南坚持道。

“他们这次的行动很仓促。”默默听完了全程的赤井秀一忽然开口，一句话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如果你之前关于失踪案和绑架案的凶手是同一伙人的这个推论正确的话。”

虽然校园绑架事件中凶手的表现缜密得几乎无懈可击，但这件事本身透出的仓促感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遮掩的。

“没错。”小侦探抬起头来，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都找到了肯定的答案，“的确非常违和。如果说凶手一早就策划好了这起绑架行动的话，那么他们先前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

直接一次绑够人数就完事了。

“所以，对方原本的计划中其实并不包括这次的校园绑架。”赤井秀一沉稳地接过话来，“那么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让他们在不足两周，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匆忙策划了这次行动？”

“除非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打乱了他们原来的计划，迫使他们不得不加快进程。”柯南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而且，极有可能是不可抗力。”

他隐约有些预感，这会是一个很关键的切入点。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再次打破寂静的是灰原哀。

“如果关于人体实验方面的推测也是正确的话。”她说，“那对方的实验基地不太可能是在本市，甚至不一定在国内。以活人为实验对象的研究需要很多相当专业的大型医疗设施，安置这些设施并且维持它们的正常运行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此基础上如果还要避人耳目，在东京这样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里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这方面灰原哀的确很有发言权。即便是当年的黑衣组织，以他们的势力和财力都始终没能做到这一步，分配给宫野志保的实验室明面上隶属于一所医疗机构，远在郊外，而即便是这样也至多只能安排一些动物实验罢了。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身边的小侦探一眼，心道否则这家伙哪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有幸成为APTX4869的第一个人类实验品。

“也就是说，他们一定需要通过某种渠道把这些孩子运输出去。”柯南接着说道，“警视厅方面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前已经出动了大量警力在高速公路以及各个火车站设卡。但是这个目标太大也太分散了，就算派出全部人手也根本不够用，我们得想办法缩小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