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以前的我像个傻子？”

也许是因为出身孤儿院的缘故，久保纯也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说谦卑都不为过，哪怕是对一直捉弄自己的太宰治，他也一直保有最大的敬意。

不过在缝合了邪神的一部分灵魂后，他好似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明明情感上对太宰治这个算得上朋友的家伙能以平等心态对待，但理智上却总是有那么一丝控制不住的高纬度生物的俯视感。

这种感觉虽然十分奇怪，甚至隐隐有种割裂感，但久保纯也的适应能力还算强，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任何异常。

“怎么会，我是真心实意的！”太宰治露出一脸无辜相，就差在自己胸口比个心，证明自己的真心了。

“……看来你伤的还是不够重。”被捅了一刀还有心情贫，足以说明太宰治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了。

听到这话，太宰治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太冷酷无情了，纯也君！”

“嗯，对你不冷酷无情，遭殃的就是我了。”

听到这话，太宰治用鸢色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久保纯也，片刻后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说起来……我真的有点好奇，纯也君失踪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虽然看起来不至于像是换了一个人，但某些方面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宰治所说的某些方面，指的是内在，以前的久保纯也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并没有与之相配的强大内心，甚至性格方面比起一般的异能者还要脆弱。

可如今的久保纯也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危险感觉，而灵感极高的太宰治在长时间注视久保纯也后，更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颤栗感。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觉，明明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也不会出手攻击，但敏锐的第六感却在不断的拉响警鸣亮起红灯，迫切的传达出远离对方的信号。

也许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缘故，时刻追求死亡的太宰治竟觉得如今的久保纯也身上有种难言的新奇魅力。

“虽然不了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猜和纯也君的眼睛有关吧？”太宰治忍不住说道，“可以让我看看那蒙在白色布条下的眼睛吗？”

“不可以！”面对这个请求，久保纯也十分坚决的拒绝了，他和太宰治又没仇，自然不想用这双无法控制的邪神之眼祸害对方，就算太宰治像跨越生死的涩泽龙彦一样，并没有因为直视这双眼睛而变成一坨不明生物或者直接疯掉，他也不想让太宰治成为他的第二个信徒，因此而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那真是想想就让人十分的不自在。

“诶？只是看看眼睛而已，难道布条后面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就算如此纯也君也不用担心会吓到我，毕竟我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人。”

“太宰君，对于我的眼睛，我劝你还是打消好奇心吧。”

看着太宰治跃跃欲试的眼神，久保纯也倒也不怕对方搞事，毕竟太宰治的体术只能算是一般，而他如今的反应速度，只要他不想，哪怕是中也那样的体术大师来了，也不能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摘下他蒙在双眼上的布条。

“如果是用这些照片做交换呢？”太宰治摸出手机，把屏幕正对着久保纯也的方向，“这可是我的珍藏，让我删掉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不过如果是为了看到纯也君的眼睛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照片……你竟然还留着……”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久保纯也不禁感到一阵无语，当初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下牢房里，太宰治拍骗他拍了很多的女装照，如果以前看到这些照片，久保纯也一定会感到强烈的羞耻感，然而如今的他却是心如止水，甚至还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欣赏这些照片。

“纯也君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做这笔交易？”

摇了摇头，久保纯也依旧拒绝道：“我是为了你好，如果真的看到我的眼睛，你一定会后悔的……”

“会死吗？”听到久保纯也这样规劝的话语，太宰治双眼发亮，反而更加有兴趣了，“如果可以让我没有痛苦的死亡，那纯也君的眼睛一定是我毕生的追求。”

“恐怕要让太宰君失望了……”久保纯也倒是不怕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如果死亡的话，可能也是精神层面极其痛苦的死亡，不过也有可能太宰君会因此而获得永生也说不得……”

久保纯也说这些也不是毫无根据，虽然没有具体试验过，不过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太宰治真的成为了他的信徒，哪怕对方这具皮囊老死了，灵魂也不会消亡，而如果这些成为事实的话，恐怕对于太宰治来说才是最恐怖最绝望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