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多年没想这么直白的问人问题了，尤其还是学生的个人隐私。这让他非常难以启齿。

可是他隐隐觉得男孩突然离开的态度跟那本书有关，也跟自己的梦境有关。如果他不问出来，男孩是绝对不会说的。

约翰放下碗，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静静等着。

“那本书，有什么不对吗？”最终他只这样问，挑挑拣拣的把句子首尾拼凑出来，这样的话男孩应该懂他的意思了吧？

约翰垂下眼帘沉思，只几秒钟，他就像是做出了决定的样子，说：

“其实，我本来无意间发现了那本书，想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教授你的，只是没想到……”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赧。

“教授你已经有这本书了。”

斯内普的眼神落在书柜里，久久不语。

梦里约翰也是说无意间找到了这本书，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如果不是他梦到了这点，他也不会去把这本书找回来。

现在约翰又说着要把书送给他做礼物……

这能不能作为约翰就是梦中的约翰的证据呢？

斯内普觉得还差点火候。

再找找线索。

他对自己说。

“斯内普教授？”男孩的声音响起，让他回了神。

斯内普看到眼前的男孩犹犹豫豫的露出一个笑脸，忐忑的说：“圣诞节的时候……嗯……我能来吗？”

斯内普猛然转过视线不看他，一瞬间露出了近乎狼狈的表情。他立刻掩饰的抿了口南瓜汁——心中窜上来一阵火气。

就是这个表情！

笑的温柔，微有忐忑却带着些自己会肯定的坚定。如果他眼神里再多种情绪而不是一片遮掩，就跟那荒谬的梦里一模一样了！那一瞬间的抬起脸！

他控制不住的回想起昨晚的梦，顿时觉得温度一路该烧上了脸颊——他立刻运起了大脑封闭术，让自己及时降温。

不然，当着这男孩的面，那就太……

“我不过圣诞节。”斯内普干巴巴的说，算是变相拒绝了男孩的话。

他觉得自己得好好冷静几天了……

想从男孩身上找出答案是对，但他现在的状态，还是不要和男孩相处的好。

男孩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拒绝的答案。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又恢复成了中规中矩的平静样子，吃起了饭。

斯内普皱皱眉，不悦的也移开了视线。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却不同于刚才了。

这天快傍晚的时候，斯内普付了一些西可给约翰，算是他劳动两天的报酬。

他再次入睡之前，第一次诚心的祈祷了好一会儿。

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找到细微的证据了，只要不再是昨晚那样的梦就好了。

——即便他是承受力强大的双面间谍，也受不了几次昨晚那样的惊吓了。

梅林作证，他已经不年轻了。那样的梦，还是留给青春期的小男生去做吧。

斯内普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睡着了。

说不清楚这个梦是好还是不好。反正斯内普第一瞬间看到梦里的自己没有再出现在床上的时候，是松了一口气的。可他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悲痛欲绝——

面前几米远的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约翰！

他双眼空洞，神情不甘，脖颈间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约翰……死了？

斯内普觉得自己脑中再次空白了一瞬间。

虽然在之前的梦里，约翰也死过两次。但那之后他都会立刻的醒来，并得知之后的荒谬一生。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知道那是假的一样。

可这次不一样……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次约翰的死……不是虚假的，也一点都不荒谬。

斯内普看着自己跪在约翰身前，发出压抑到极点的痛苦悲声。看着自己挥动魔杖变出一个夜骐模样的守护神，不再是那个熟悉的银色牝鹿……看着自己绝望的吻着约翰的唇……

是冰冷的。

他也能感受到那种触感，不带一点鲜活的气息。

难道……这就是未来？

他注定会爱上约翰，但是约翰却会死？

满目的悲伤和梦里自己的悲痛欲绝把这种浓厚的负面情绪也传染给了斯内普。

他忍不住有些复杂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梦的前因后果，具体内容请看专栏里约翰斯内普那一篇的

第五十二章到第五十五章。

第15章 第十四章

斯内普醒了。

他怔怔望着天花板，抹了一下脸，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泪痕，枕头都有些湿了。

之前做的梦全都很有规律，约翰一遍遍的倒转时间救回他。最近他终于才摸清梦的一些规律了，这两天晚上梦到的事情却又打破了那个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