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桌子深吸一口气。

至少从昨天夏唐的态度来看，那个老冰棍在那个小混蛋心中也是前男友了，并且同样没有打算复合，他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而且他一定更重要一些。

想到这儿，托尼心中的气才顺下来。

他现在虽然有些疲惫，但并不打算睡觉，而是走到咖啡机前准备泡杯咖啡清醒一下，不料手刚刚碰到咖啡机，Jar的声音再次响起。

“未休息时间达到二十四小时，已启动自动通知程序。”Jar平和地道：“据估测，瑞安到达工作室的时间为一分钟后。”

托尼不可置信：“这是什么程序，我怎么不知道？”

不等Jar回答，他顿了顿，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个程序。

——还是他自己编写的！

当时瑞安刚从植物人的状态恢复，他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几天不睡觉，最终被看不过去的瑞安堵在工作室中，强迫他睡了一天，顺便生气地开始冷战。

冷战二十分钟后，托尼编写了这个程序，保证不会再几天不睡觉才把人哄好。

那之后他一直有意控制自己的工作时间，程序并没有用到，再然后瑞安身亡，他就算三天不睡觉，自动通知程序也失去了接收信息的目标。

托尼站在咖啡机前，微微扶额。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刚刚打开工作室的门，便看到一路冲过来的夏唐。

大概是刚刚睡醒又很急，对方只戴了那个笨拙的黑框眼镜，衣服则是随便套了个白T恤，没有穿那肥大的衬衫。

就算如此，看起来也清爽了不少。

“甜心，你还是适合这种打扮。”托尼扬起笑，伸手想摘他的眼镜：“把这个垃圾扔掉就更好了。”

“托尼。”夏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露出和他平日相差无几的假笑：“告诉我刚才Jar说的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的人不是你。”

“Jar从来没有说过。”托尼深情款款：“一定是你刚才做梦梦到的。”

“是吗，Jar？”夏唐眯起眼。

“在我通知时瑞安已经起床，不存在做梦这一可能。”Jar道：“很抱歉，sir，我的程序不允许我说谎。”

托尼：……

虽然现在情况紧急，但是这么有活力的瑞安看起来还是很可爱，让他的心轻飘飘的。

“你真是……”夏唐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青黑的眼底，把抱怨咽回肚子里，拉着他往房间那面走：“以前就算了，你现在马上三十，这么熬夜身体哪受得了。”

托尼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震惊反问：“你是在暗示我已经老了吗？”

“没有没有，不到三十岁呢，怎么会老。”夏唐敷衍道：“只是三十岁的人身体和年轻时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熬夜不锻炼还饮食不规律。”

当代年轻人都这样，别说是三十，可能二十岁出头身体就很差了，体力可能都没有自己七八十岁的爷爷好。

托尼听得清清楚楚，夏唐就是在内涵他岁数大了。

“胆子不小。”他反手把夏唐拽进房间内，把他压在墙上，微微眯起眼：“你猜我昨晚查到了什么？”

“什么？”夏唐一愣，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呆呆反问。

“美国队长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的男友，也叫瑞安，眼睛是蓝色的。”托尼拖长音调：“这个设定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

夏唐有一瞬间瞪圆了眼。

明明当初100说为了第二个任务不露馅，删掉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托尼怎么还能查到？

等等，鉴于托尼之前的黑历史……

夏唐狐疑道：“你是不是在诈我？”

他们对视着。

半晌后，托尼低笑：“你这次倒学聪明了。”

夏唐磨牙：“行了，赶紧睡觉，别给我转移话题，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你是想上天吗？”

托尼这次非常顺从地被他推到床上，虽然刚才还表现得非常清晰，但一沾枕头，他的神色立刻困倦起来，眼皮也开始打架。

“不应该给我一个久违的早安吻吗？”他强撑着问。

夏唐缓缓靠近他，忽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很轻：“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小混蛋。”托尼嘟囔了一声，呼吸很快悠长平缓起来。

蹲在他床边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睡熟了，夏唐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等下。”Jar突然道，然后夏唐的动作比他的声音快，在他出声前便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门。

然后和外面路过的巴恩斯面面相觑。

Jar剩下的话缓缓来迟：“按照数据统计，这种情况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会被误解。”

夏唐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总觉得他因为开门太快而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