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许久，让夏唐也不由自主地挺直背部，手掌蜷起，凝神倾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托尼终于开口，声音严肃：“真的在超级英雄里最喜欢我？”

“啊？”夏唐呆住。

他都做好摒除系统的存在从头到尾把事情讲一遍的准备了，结果托尼的问题竟然与之毫无关联。

“重点是这个吗？”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想了半天只想问这个？”

“这个很重要。”托尼据理力争：“我和你一起长大，英俊多金，风流潇洒，甚至还是你的男朋友，你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别的偶像！”

夏唐被他震住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纠正：“是前男友。”

托尼：“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夏唐冷静道：“不是分手，类似丧偶吧。”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去。

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夏唐轻咳一声：“不过你接受得也太快了，就不担心我是冒牌货吗？据我所知就有不少能够变成他人的家伙存在。”

托尼瞥他一眼：“有百分之十的冒牌货可能，所以才要把你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夏唐愣了愣：“眼皮底下？”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儿。”托尼道：“这里还有不少空房间，设施齐全，那种只有床的宿舍没有住进去的必要。”

“那不行。”夏唐断然拒绝，他站起来要往外走：“我可以偶尔来看看你，住进来就算了……Jar，给我开门。”

“好的，请稍候。”Jar温和道。

“等等。”托尼制止：“谁让你给他开门的。”

“sir，瑞安与您拥有相同等级的权限。”Jar道。

托尼动作一顿，想起之前确实是这么设置的，后来夏唐死去，他也没有修改Jar的权限设定，似乎在设置中并列的两个名字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怀念。

“他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冒牌货。”托尼冷哼：“把他的权限调到我下面。”

夏唐无奈：“我宿舍钱都付了，而且我也没办法和爸妈解释我刚来美国就住进复仇者大厦。”

虽然纽约三天一小灾五天一大祸的，但复仇者对很多人来说仍然是远在天边的人物，属于不日常的范畴，而他之前十八年都只是普通学生，突然和超级英雄扯上关系，家里人恐怕受不了这个刺激。

“钢铁侠的私人助理，这个职位一直为你留着。”托尼弯起唇。

“我可是新闻学的。”夏唐手臂交叉比了个叉：“私人助理和我的专业不太匹配吧。”

更何况他还没开学就成了钢铁侠的私人助理，怎么看都有点不纯洁的交易。

最主要的是，他不住进来是为了防止以后长时间和两个前男友共存。

——美国队长那个世界是夏唐最早的任务，他直接成为史蒂夫的邻居，陪着对方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与拒绝，在史蒂夫注射血清并进入战场后，他们便成了最亲密的队友。

第一个任务都是特殊的，那时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十八岁少年，生长于和平时代，没见过血，没杀过鸡，去乡下还会被大鹅追着乱窜，结果就被系统直接扔进了战争年代。

第一次搏斗，第一次手染鲜血……这些事造成的恐惧与冲击让他不由自主地依赖身边的人，也无法避免地对拥有太阳一般坚定信念的史蒂夫心动。

他想得入神，托尼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手都没发现，最后被揪了下脸才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托尼眯起眼。

“没什么。”夏唐总不能说自己在想另一个前男友，那他可能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了，他回想了一下刚才说到哪里，继续道：“我不想太高调，死而复生的事情过于离奇，被别人知道难免会有人打坏主意。”

托尼搭上他的肩膀：“你说得对，我们需要一些预防措施。”

说的是正经话，但因为上扬的尾音听起来总觉表达的不止不止这一层含义。夏唐警觉：“你不要搞事。”

托尼笑而不语。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夏唐推开他：“你找个时机把我的事告诉霍华德叔叔和玛利亚婶婶，我会去看望他们的。”

“没问题。”托尼道，他打开门，紧挨着夏唐往外走：“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都可以住进来，这两天我会带你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夏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嗯嗯嗯地点头应声。

“还有，”托尼突然停下脚步，摁住他的肩膀：“幻境中的事还算数吗？”

幻境中的事？

夏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他为了离开幻境故意说要交往的事，赶忙摇头：“当然不算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也找了新人，以前的事就当它已经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