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感慨，没有想到鼬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到底算是什么呢？是觉得自己会伤害止水，所以要为了朋友挺身而出？又或者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呢？

这两种想法，前者太过单纯，后者则不符合自己的期望。

‘鼬，竟然变得软弱了呢。不过，这大概也是跟从水门学习的缺点吧。’蛇子心下感叹，嘴上却说：“鼬，你觉得当初，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救助止水呢？”

鼬抿了抿唇，说：“您是希望我能够成为火影，然后做出改变。”

“对，”蛇子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下，她偏了偏头，继续说，“你觉得，你能够在替代止水的同时，也成为火影吗？”

她点出了这番话，可就连蛇子也没想到，此刻的鼬竟然没有来得及去思考她话里的内容，脑袋里反而因为着急止水的事炸出了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

‘蛇子大人承认了！’

她承认对于止水另有安排，甚至……那件事可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鼬低着头，止水意气风发的脸和濒死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交替浮现，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别的。

无论是他还是蛇子，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这是因为鼬对于蛇子的信任与依赖甚至更胜于对他的父亲亦或者师父，因此，看到这样“迟钝”的鼬，蛇子眼底略过一丝失望。

‘当初木叶时就算想要让我帮忙，也依旧会动用计谋对的少年到哪里去了呢？’蛇子心中方发出一声喟叹，‘真是可惜……’

既然这样，也只能用严厉一点的方式来对待鼬了啊。

蛇子做出了决定，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鼬，你还是个孩子，所以，暂时不用管这些事。”

鼬抬起眼，声音沉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蛇子笑着点点头，“我想你的弟弟佐助，也一定常常和你说这句话。”

‘佐助……？’鼬心中一沉，脑海里也浮现出弟弟倔强的模样。

他的弟弟也会和他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是想要帮助哥哥”之类的话，可是他也并不想要佐助帮助他，他只是希望佐助能够平平安安过自己的生活。

他看着蛇子大人，这位年长的女性依旧是一副成熟而悠闲的姿态，嘴角的笑容也显得自信而放松，似乎面对什么事都举重若轻。

‘她……果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吧……可是，止水……’他又低下了头，躲避开蛇子大人的目光，却一声不吭。

“你放心，我不会逼迫宇智波止水，他如果做出什么事，必然是他自己的决定。”

如果是自来也在这里，就会腹诽蛇子就像是那种不肯负责的“人渣”，可鼬还没有体会到这一点，他的目光里掺杂着疑惑不解，可他聪慧的本能还是让他警醒起来，做出了应对。

“蛇子大人，您不会引导他做出违心的决定吗？”他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真是傻瓜，蛇子大人这样说了，当然就会了。’

“嗯，本来是会的，不过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给自己增加一点难度，也无所谓。”蛇子干脆用手撑着下巴，观察此刻“垂头丧气”的鼬，就见他慢慢抬起头，眼中的困惑更深。

‘真是可怜……为了朋友，还真是尽心尽力呢……’她心底想着，笑着说：“鼬，我原本以为你很聪慧，又善于思考，能够走到我无法走到的高度，但是现在看来，你的视野还不够广阔。”

那些声音没有详细说过，因此蛇子就不知道，在另外一个止水已死、宇智波一族即将叛乱的时空，鼬倒是学会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整个忍界的和平了。

此刻，她耐心地解释：“无论是止水，宇智波一族，甚至木叶，都只是忍界的一个组成部分。王朝会更替，事业也有兴衰，许多事情都不是亘古不变的。而人就要像是水，如果无法改变，就要学会融入一切，也接受一切。”

“……”

“你不能接受止水的死亡，所以获得了帮助，可是不可能每件事情都顺着你的心意而行动。而且我也说过了吧，我的帮助，并不是没有代价的。”看着鼬神色变换，蛇子弯了弯眼睛，“放心，止水不会死，甚至不会遭受很多苦楚，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帮助我完成一些事，而这些事，也不会危害到忍界。”

鼬依旧没有出声，脑袋里接受到的信息让他有些混乱，甚至分辨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直到蛇子大人说：“你先回去想想吧，鼬。不过，我将这些告诉你，也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事透露给其他人。好吗？”

鼬离开了，蛇子向后靠在了座椅上，闭目沉思。

她希望止水完成的就是那个“月之眼”计划，到那个时候，察觉到一切的鼬大概就会对自己持刀相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