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子昂恍然,“原来如此。”
“子昂,像咱们这样的人家,科举入仕是必然之路,吴志学他们家出了一位贵妃,已经不算是正统的书香门第,他家已经属于皇家外戚,就算不入仕,吴志学也有别的路子可走。你与他斗气,完全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本末倒置。”
谢子昂也不蠢,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进了甲班。
他明白陈蕴贤是有意借此教导他。
谢子昂拱手一礼,认真道,“谢表哥教我。”
见他明悟,陈蕴贤便笑道,“姑妈就你一个儿子,将来她可是要靠你的,你别让她失望。”
“我明白的。”谢子昂又认真谢过,离开前还谢了陈蕴藉,他也反应过来,今天陈蕴藉这么痛快的答应带他一起回家,想必就是为了让陈蕴贤教训他一下。
陈蕴藉搁笔,亲自送谢子昂出门,“你不怪我坑了你?”
“蕴藉哥真是说笑,咱们白鹤书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蕴贤哥指点一二呢,我今儿可是借了你的光,才得了这样天大的好处,怪你我还是人吗?”谢子昂道。
陈蕴藉闻言也笑,“这会儿你倒是挺明白了。”
“我还是看吴志学不顺眼,但只要他以后不来碍我的眼,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谢子昂道。
陈蕴藉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打消谢子昂的想法,他道,“大哥的教学方式确实远胜胡先生,以你现在的水平,在胡先生这里的收获也很有限了。
这样吧,大哥每隔两日就会考校我一次,往后大哥考校我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回来,比起书院里的月考,我大哥的考题才有挑战性。”
谢子昂面上的笑容一僵,“这……这就不用麻烦蕴贤哥了吧?”
“诶,一家子亲戚,何必外道呢?一会儿我就去大哥说,你放心,大哥不会嫌你麻烦的。”陈蕴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子昂哭笑不得,“蕴藉哥,我怀疑你是在报复我。”
“你什么时候得罪过我吗?何谈报复呢?子昂,不要想太多了。”陈蕴藉说了两句,然后让洗墨亲自送谢子昂回去。
谢子昂见他不承认,面上也看不出端倪,有些怀疑人生,“是吗?”
“方才不是你说,我大哥的指点旁人求都求不来吗?我可是在帮你啊,再说了,你明年不是想回乡应试?
我大哥可是连中六元的状元,本朝第一人,这几个月有他指点,等你回乡应试,说不定能考个案首回来呢。”
谢子昂到底年轻,被陈蕴藉画的大饼给吸引了。
“真的能考中案首?”
陈蕴藉忍着笑道,“这就要看你努不努力了,若是逃避,案首就别想了。”
“那以后蕴藉哥记得叫上我!”谢子昂想也不想就往陈蕴藉挖的坑里跳了进去,还很感激陈蕴藉为他考虑,“蕴藉哥对我真好。”
陈蕴藉笑眯眯的道,“这么多堂表兄弟里,就只有你一直跟我一个班,我跟你的关系当然比他们好了,不用客气。”
在谢子昂一再的感谢下,陈蕴藉送了他上马车,看着他依依不舍的对他挥手,等马车入了拐角看不到人之后,才笑出声,乐呵呵的回去找陈蕴贤,将他忽悠谢子昂一起来考试的事儿说了。
陈蕴贤好笑的看着他,“你啊,顽皮。”
“老是一个人面对大哥的考题,我也是很孤单的啊,既然子昂想考案首,那就跟我一起来大哥这里提升一下自己,有大哥教导,子昂考个案首回来,应当……不难吧?”陈蕴藉笑嘻嘻的道。
陈蕴贤好笑,“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谢子昂才多大?比陈蕴藉都还要小一岁呢,基础虽然牢靠,但县试那么多应试的书生,就没有基础不牢靠的,完全凭本事硬考。
“县试在明年二月,现在刚进八月,还有半年的时间呢,大哥一定可以的。”陈蕴藉一点都不客气的给陈蕴贤戴高帽。
陈蕴贤哪里看不出陈蕴藉的小心思?无非最近被他逮着考试的次数多了,有点头秃,就想找回场子,正好有个小傻子主动往坑里跳,陈蕴藉当然就不客气了。
“姑妈生子昂的时候伤了身子,太医都说她很难再怀上,子昂说不定就是她唯一的孩子,为了姑妈我也要引他走正途,多他一个也不多,既然你想拉他一把,就叫上他吧。”陈蕴贤笑着道。
他这个弟弟,心肠软,说是为难他,实际上也是想拉谢子昂一把。
子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日里就盯着吴志学,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今天陈蕴贤虽说点了他一下,但说不准他回头就故态复萌,毕竟相同的话,陈蕴藉也不是没有说过,谢子昂不一样还是没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