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宁国府那个去京郊道观求仙问道的太爷贾敬,后者是荣国公府前两年一病死了的贾珠。
这些勋贵之家惯会以势压人,可他们家也并不是好欺负,他祖父是刑部尚书,内阁辅臣,实权在握,根本也不必怕镇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但问题在于,他弟弟把人的头给打破了,是事实。
因陈蕴藉睡得太沉,陈蕴贤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陈蕴藉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来就听云翠说昨日他大哥陈蕴贤来看望他,不巧的是他睡着了。
刚用了早饭,就听说陈蕴贤来了。
陈蕴藉忙让人请进来,“大哥。”
看陈蕴藉挣扎着要起来,陈蕴贤脸色微变,忙上前阻止,“你伤的重,不要乱动。”
“刚听云翠说昨晚大哥来看过我,怎么今早又来了?”
陈蕴贤在床边坐下,笑道,“怎么?做哥哥的还不能来看望看望受伤的弟弟?”
“大哥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蕴藉无奈的道。
陈蕴贤看着弟弟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笑了起来,“休息了一晚,感觉可好些了?”不待弟弟回话,又道,“老爷这次确实过了,就算是要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提起这事儿,陈蕴藉想起原身记忆中挨打的时候,简直身临其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吧?”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怵原身那个亲爹,哪怕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可对自己的儿子能亲手下这么重的手,这也是很罕见的。
陈蕴贤看得出来,陈蕴藉心有芥蒂,不由皱眉,可也没劝说什么,“蕴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镇国公府的小公子?”
为什么要打镇国公府的小公子?
陈蕴藉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毕竟原身挨打的时候,他爹都没有问过缘由。
说起来这事儿的起因,还是跟他大哥陈蕴贤有关。
陈蕴贤比陈蕴藉大七八岁,今年十六。十二岁的时候就考中了小三元,祖父不希望大哥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没有让他参加隔年的乡试,直到今年,确定陈蕴贤已经稳重不少,才放了他去原籍扬州参加八月的乡试。
而陈蕴贤也不负所望,于乡试一举夺魁,成了头名解元,风头一时无两。
原身因为哥哥考中了头名解元,面上有光,在学堂里逢人就夸自己的哥哥天纵奇才,明年必能高中一甲,惹得勋贵那群纨绔子弟不快,就争执了两句。
这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可嘴皮子却没有陈蕴藉利索,三言两语就吃了亏,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气不过,满口污言秽语,陈蕴藉年纪小,脾气大,怒火冲头就跟人打了起来。
原身也是没想到,镇国公府那小子如此不禁打,那头也不是原身打破的,而是镇国公府那小公子被原身推了一把没站稳,磕在了桌角上,才头破血流。
如果是没挨打之前,被问到这个问题,陈蕴藉说了也就说了,可现在,他却不想说了。也不为别的,他怕这位大哥会愧疚不安。
反正打都已经打了,何必还让人心里不舒坦呢?
“不过是一些口角之争,那些纨绔子弟满口污言秽语的,被激怒才打了他而已,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吗。”陈蕴藉一副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他刚才沉默了好一会儿,明摆着有问题。
不过陈蕴藉既然故意隐瞒不说,想必还另有隐情,陈蕴贤没有再追问,他打算自己去学堂里问个清楚。
若错在他弟弟,这顿打也是给弟弟一个教训,可若错不全在他弟弟,这事儿……没完!
陈蕴贤又陪了陈蕴藉一会儿,就走了。
翻过年就是会试,陈蕴贤请示了祖父,明年是打算下场应试的,因此最近他一直在家里苦读。
否则他跟弟弟一块儿去学堂,怎么也不会闹出斗殴这么恶劣的事件。
之后数日,陈蕴藉都趴在床上养伤,没有再出现灵魂出窍跑到林黛玉那里的情况。
他养伤这几日,一直在回想红楼梦的剧情,可惜时间太过久远,他顶多只记得一些大致剧情。
比如贾宝玉游太虚幻境、秦可卿之死、林如海死于任上、贾元春封妃、史太君大寿,黛玉泪尽而亡。
但这些剧情在什么时间发生,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哎——”陈蕴藉长叹了一声,只觉得后悔当年没有好好研读红楼梦,否则如今也不会苦恼该如何挽救黛玉悲惨的人生。
此时此刻的陈蕴藉,完全忘了黛玉有个系统。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陈蕴藉吓出一身冷汗,扭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陈蕴藉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