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藉摸了摸黛玉的头,“我大哥看着温和,但骨子里却强势,但凡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但他对我嫂嫂,还是宠爱的。”
他大哥对嫂嫂的宠爱,外头的人不清楚,可自家的人都看在眼里。
“除夕夜里,我就看出来了,大哥对大嫂很好。”
红封的事,是陈蕴藉随口一说,但毫无准备的陈蕴贤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抵了红封。
以陈蕴贤的本事,轻轻松松就能揭过这件事,原本沈氏也是在开玩笑。
但他没有,他将自己的玉佩当红封给了沈氏。
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沈氏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外头都说我对你好,这个我也承认,但我觉得,我哥哥才是个中翘楚。”
陈蕴藉的话让黛玉疑惑,“为何?”
“很多人都羡慕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偏爱,可藏匿在夫妻生活中的偏爱,才是真正的好。”陈蕴藉在这一点,受他哥哥的影响良多。
黛玉没见过陈蕴贤和沈氏的相处,倒是不太理解这话的深意。
“你们家就没出过宠妾灭妻的人。”黛玉道。
陈蕴藉微笑不语。
除了王熙凤这样善妒的女人,现在的女人,对男子最低的要求,就是不能宠妾灭妻。
这是何等的悲哀?
然而大势所趋,这是他改变不了的。
“很晚了,睡吧。”
黛玉日子过得舒服,自然不想事,很快就睡着了。
她来月信这几天,陈蕴藉基本上都陪着她,等她月信没了,他就将书都搬去了书房。
陈蕴藉在用功读书,黛玉很少去书房搅扰他。
因此,每日除了早晚用饭的时候,只有晚上睡觉才能跟陈蕴藉凑在一块儿。
不过黛玉也不是整天待在明心院。
元宵过后,朝廷开印,陈蕴贤就去了衙门办公,留了沈氏在家里。
黛玉这边陈蕴藉也是整日里读书,她便去找沈氏。
真正的每日相处,黛玉才发现,这位嫂嫂的长处可不止书法。
琴棋书画,这位嫂嫂样样都不差。
黛玉还是得了系统的馈赠,才有这样的棋艺,但沈氏却能赢过她。
连输了好几把,黛玉对沈氏崇拜极了,“嫂嫂的棋艺真好,我已经好久没输过了。”
这倒不是黛玉说大话。
她的棋艺在贵女圈儿里,可以说是一等一。
宋雨婷带着她赴宴,多是书香门第的宴席,这些人家的女儿们,琴棋书画最少都会一样,而黛玉从来没在琴棋书画上输过。
但这次,却是输给了沈氏。
沈氏叹道,“可巧,我是很久没赢过了。”
闻言,黛玉就好奇了,“嫂嫂这样好的棋艺,没赢过?谁家夫人这样厉害?”
沈氏闻言,掩嘴笑起来,“我可不在外面下棋的。”
不在外面下棋?
黛玉聪明,一点即通,“嫂嫂……是跟大哥下棋?”
“他啊,就会欺负我这个臭棋篓子。”沈氏嗔道。
黛玉眨了眨眼,“嫂嫂若是臭棋篓子,那我是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氏给她倒了杯茶,“是你大哥,说我是臭棋篓子,一时嘴快,可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黛玉闻言也笑,“嫂嫂下不过大哥,蕴藉下不过我。”
一说这个,沈氏就笑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旧事,好些年前,蕴藉突然缠着你哥哥,要学下棋,你哥哥的棋艺当时只逊色那些国手。
教蕴藉的时候是信心满满,说不要一个月,蕴藉在他这儿就能出师,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哪里还用猜?
陈蕴藉到现在都没赢过她一回,黛玉笑起来,“哥哥怕是要失望了。”
“失望倒是不至于,你哥哥很是想不通,说他当初学下棋,很快就出师了,蕴藉也不笨,怎么就学不会下棋呢?”
沈氏回忆往昔,笑得开怀,“你是不知道,蕴藉那段时间,每日下学都来这儿同你哥哥下棋,你哥哥平日宠着蕴藉,可在有些事情上,可喜欢欺负蕴藉了,蕴藉连输了一个月,连你哥哥都不忍心了,劝他放弃,学别的。”
黛玉细问,“是什么时候?”
沈氏想了想,道,“那有七八年了,蕴藉当时还在书院读书呢。”
黛玉闻言,大概猜着是怎么回事了。
当时宋雨婷有孕不久,又出了柳嬷嬷背主一事,她有些担心,陈蕴藉就建议她经常去找宋雨婷聊天说话,或是作诗,或是下棋,总归有人陪着,就不会有时间瞎想。
她当时觉得有理,便每日去找宋雨婷,哪知宋雨婷的棋艺却是极好,她得了系统传授,一时半会儿竟也下不过她。
有一日,陈蕴藉过来,她输了太多次,心里不痛快,就非拉着陈蕴藉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