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修筠。”陈蕴贤无奈的喊了一声。
解修筠回过神来,扭头见到陈蕴藉,忙将鱼竿一丢,翻身起来,“蕴藉也来了?英才兄可不厚道啊,带胞弟来也不同我们说一声。”
“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都坐下吧。”陈蕴贤率先坐下。
陈蕴藉坐在他大哥身边。
盛清涵就坐在陈蕴贤另一边,解修筠便只能坐在陈蕴贤的对面,一人一方。
等他们坐下,便有人将酒菜端上来。
“蕴藉喝酒吗?”解修筠问道。
陈蕴藉摇头,“不喝。”
“你也有十二了吧?该学会喝酒了……”解修筠说着让人去取果酒来,“果酒温和,喝了也不会醉人,你应该会喜欢。”
解修筠吩咐人去拿酒,便有人立刻去取,可见是常来的,这庄园的人很听他的使唤。
陈蕴贤并未阻拦解修筠,没一会儿,果酒就取来,解修筠给陈蕴藉倒了一杯果酒,“来,蕴藉尝尝这个味道,若是不喜欢便喝茶吧。”
陈蕴藉从来没喝过果酒,尝了一口,味道甜滋滋的。
“怎么样?可喜欢?”解修筠笑着问道。
陈蕴藉冲他笑了笑,“很甜。”
像是拿来哄小孩子的果汁,酒味儿很淡。
“看来是喜欢的,这瓶都给你,我跟你说,你清涵哥这儿的好酒,可多了,要是喜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多带一些回去。”解修筠笑着道。
盛清涵笑骂,“你倒是惯会拿我的东西做人情……”说着看向蕴藉,“蕴藉喜欢就别客气,我们和你大哥是至交,他的弟弟便是我们的弟弟,别拘谨。”
陈蕴藉感受到了这两位哥哥的善意。
上回见解修筠的时候,他就略微觉得不自在,实在是这位长得太有冲击性了,今日再见,虽然相貌还是那个相貌,但相处起来却自在许多。
“多谢两位哥哥。”陈蕴藉笑着道。
陈蕴贤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三个人聊了一会儿近日的听闻,解修筠瞥了眼喝果酒的陈蕴藉,又看了看陈蕴贤。
对上陈蕴贤的目光,解修筠略有些诧异,眼睛微微瞪大。
对视片刻,确定了陈蕴贤没有避开陈蕴藉的意思,便放下酒杯,“英才,你上回拜托我查的事儿有消息了。”
陈蕴藉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不禁看向他。
陈蕴贤喝了口酒,淡定的道,“结果如何?”
“陆家贪了河道的银子,数额巨大,前两年修的河堤,怕是根本挡不住汛期。”解修筠神情严肃的道。
他之前同陈蕴贤交换眼神,就是因为陈蕴藉与陆家的公子是好友,他怕泄露出去。
不过他信任陈蕴贤,既然陈蕴贤没有避开他弟弟的意思,那陈蕴藉便是可信的。
陈蕴藉倏然瞪大了眼睛。
河道?
朝廷每年都会在河道花费巨额的白银修缮河堤,就是因为河堤一旦被冲垮,会有无数的百姓死在洪水里,洪水无情,根本救都救不及。
陆家吃了豹子胆吗?竟敢贪墨河道的银子?
陈蕴贤对此并不意外,“你们也知道,我堂姨的丈夫是户部侍郎林大人,年初的时候,朝廷刚开印,林大人私下找我,怀疑有人贪墨河道的银子。
但他在户部被人盯着,腾不开手调查,此事没有证据又不能告到御前,便请托我查,我排查了许久,也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托你调查陆家,如今看来陆家这些年花不完的银子,都是由此得来。”
这些信息其实盛清涵和解修筠早就已经知道,如今说得这么详细,摆明了是解释给他弟弟听的。
陈蕴藉不由回想起这些年,陆永元的吃穿用度,确实很好,但因为他家本就富贵,陈蕴藉便也没有多想。
如今听陈蕴贤一说,他现在想起陆永元,就仿佛看见了灾民的哀嚎。
“陆大人贪墨的只是少数,大头被河道总督得了,我从河道总督那里取得了一个账本,涉入其中的人太多,一旦揭开,怕是要血流成河啊。”解修筠脸色有些不太好。
陈蕴贤伸出手,“账本给我。”
见陈蕴贤讨要账本,解修筠皱起眉,“你想好了?这要是捅出去,可比前两年盐税案还要严重的多。”
“想好了,拿来吧。”陈蕴贤从一开始要查的时候,就没打算敷衍了事。
陈蕴藉懵逼了半天,终于缓过来,“等等,等等,大哥,你说的河道,是淮安那边吗?”
陈蕴贤点头,“此事我从二月就已经开始追查,可我受限在京城,找不到证据,只能请修筠帮忙去江苏追查,如今总算是有证据了。”
“陆家疯了不成,那可是修缮河堤的银子,这要是被追查出来,是要被抄家灭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