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逸挑事在先,他弟弟则是受不住激先动手,这下有理变没理不说。
还因为一个意外导致牛文逸头破血流,这下人家更理直气壮的上门要说法。
他弟弟少年心性,心里必定不服气,又因这事儿挨了打险些没命,心里指不定多委屈,可挨打之后醒来这段时间,他弟弟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倒是在背地里叹气,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可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为何每次他提到父亲,弟弟都会避而不谈?
说到底,还是心中气愤不平。
陈蕴藉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要说委屈,他心里肯定是没有的。
能再活一次,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可要说不委屈,挨打的并不是他,而是原来的陈蕴藉,他没有那个资格代替原身去原谅任何人。
于是,陈蕴藉闭上嘴,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陈蕴贤便当他默认。
“蕴藉,大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件事确实是让你受了委屈,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你,才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
陈蕴贤有些苦恼,“前些日子你不是想要一匹上等马驹?大哥去给你买。”
上等马驹可不便宜,原身之前想学骑射,闹着要一匹上等的马驹,可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舍不得给他买,没想到人没了,马驹却有希望到手了。
陈蕴藉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心里清楚,陈蕴贤费这个劲去给他买小马驹,不止是讨他开心,也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毕竟弟弟差点被打死。
只是整个陈家都不知道,真正的陈蕴藉已经在那一顿板子里,没了。
“谢谢大哥。”
他倒是不想收这代表着赔礼道歉的马驹,但不收也不行。
陈蕴贤明摆着是投其所好的挑了原身近日最想要的东西,他若是不要小马驹,一则不符合原身的性格,二则也会让陈蕴贤认为是不肯原谅他,还心存怨言。
这弟弟也不好当啊,陈蕴藉在心里感慨。
陈蕴贤面上露出笑容,道,“现下到了冬底,上等的马驹很难买,等明年开春,我找朋友好生打听打听,一定挑一匹上等的马驹,让你满意。”
“让大哥费心了。”
“小事一桩,哪里很费心了。”陈蕴贤心情极好,弟弟肯收他的礼物,就说明对他没有怨怼。
陈蕴藉有些无奈,明明送礼的是陈蕴贤,但陈蕴贤却好像是自己收到礼物一样高兴。
“上等的马驹都很贵,大哥明年正月底就要大婚,这钱是不是该攒着养大嫂啊?”陈蕴藉道。
陈蕴贤笑道,“这不用你操心。”
好吧,陈蕴藉不再多嘴。
陈蕴贤没有在这里久待,他还得回去读书,毕竟过完年会试就要开始了。
睡前陈蕴藉泡了一杯灵水喝,晚上睡得很香。
次日依然趴在床上养伤,不过陈蕴贤怕他一个人呆在屋里闷,给他送来不少话本解闷。
对于经历过各种网文轰炸的陈蕴藉来说,这个时代的话本真是毫无吸引力,可无聊之余,也只能拿这个打发时间了。
天色渐渐暗了,陈蕴藉眉头紧锁,心里有些担心黛玉。
昨日黛玉说今日就要到京,想必这会儿已经进了荣国公府,只是不知道现下是个什么境况。
正忧心,一阵困意袭来,陈蕴藉闭眼睡了过去。
熟悉的漂浮感过去之后,再睁眼,就见自己站在陌生的屋里,屋里燃着灯,光线很暗。
“姑娘怎么还不安歇?”是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青涩。
陈蕴藉循声看去,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女,穿着打扮都很精致,竟分不清是小姐还是丫鬟。
黛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姐姐请屋里坐。”
那站在门口的少女便进了屋,从陈蕴藉面前走过,绕到屏风后面。
这时,又听到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响起,“林姑娘方才正在伤心呢,淌眼抹泪的,说‘今儿才来就惹出你家哥儿的狂病,倘或摔坏那玉,岂不是我的罪过。’,我好容易才劝好了。”
听得这话,陈蕴藉便皱起眉,看来原著中贾宝玉摔玉一事,还是发生了。
“姑娘千万别因此伤心,将来只怕比这个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若为他这种行止伤心,只怕你伤心不过来,快别多心了。”
陈蕴藉听得这话,不由心想,这姑娘也不知是哪个,倒是个实诚的。
“袭人姐姐,从前我就听母亲说过,这位宝玉表哥是衔玉而诞,也不知那玉是什么来历,我瞧着府上很是重视那块玉。”今儿贾宝玉摔玉的事把她吓得不轻。
袭人闻言道,“我不是府上的家生子,知道得也不多,只是这府上根本没谁知道这玉的来历,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听说是落草时从宝玉口里掏出来的,等我拿来给你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