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藉垂眸沉思。
今年宫中除夕夜宴,三皇子齐王逼宫,被当场拿下,而之前就听邵宜年说,盛清涵被叫去宫中登台献唱。
如今看来,这个名角不但没有被牵连到逼宫事件里,还得了天大的好处。
否则邵宜年的神色不会这样愉悦,要知道,他可是为盛清涵的未来担心了好久。
如今能轻轻松松的说出第一名角不是盛清涵,那就只能证明,盛清涵已经脱离苦海。
“宫变时,他救了宫中的贵人?”陈蕴藉猜测道。
邵宜年得意的表情瞬间一滞,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不是早就南下应试了吗?盛清涵为了救陛下身受重伤,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连番救治,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饶是如此,也昏迷了月余,等他的消息传出来,你早就到扬州了,山高水远的,你怎么知道的?”
陈蕴藉好笑,“从前你便百般惋惜盛清涵的遭遇,如今盛清涵不再是京中第一名角,按理说下场应该很惨。
可你却很高兴,再结合年前你说盛清涵被点名去宫中登台唱戏的事,不难猜出来原因。”
邵宜年:“……”
陈蕴藉没有理会邵宜年无语的表情,“你方才说盛清涵救了陛下,当日+逼宫,齐王莫非下手很重不成?”
若是下了杀手,齐王还能活下来?
“这我倒是不清楚,可盛清涵救了陛下却是事实,具体情况如何,哪里是我能知道的。”邵宜年能知道盛清涵救了陛下,还是因为盛清涵如今风光的很。
陈蕴藉道,“盛清涵救了陛下的命,可得了什么赏赐?”
“皇上问盛清涵想要什么赏赐,盛清涵自己说要个清白的出身,不想再为人践踏,他想以清白之身参加科举,皇上便恩准盛清涵脱离贱籍,另外还封他为忠勇伯,赐伯爵府……”
邵宜年叹道,“如今的盛清涵可谓是彻底改头换面,有着皇上的恩宠,谁还敢拿他当初是戏子的事说嘴?”
陈蕴藉也有些吃惊,这下九流的出身,就因为救了皇帝的命,被恩准脱离贱籍,封了伯爵,可谓一步登天了。
“皇上怎么会对盛清涵这么恩宠?”就算救了皇上的命,那也有些过了。
邵宜年左瞧瞧右瞄瞄,躬下身凑近,压低声音道,“听说盛清涵得了荣安公主青睐,皇上拗不过荣安公主,才抬了盛清涵的身份,否则哪里配娶公主?”
陈蕴藉不由想起去年,明明刚出了命案,荣安公主还是整日的往外跑,莫非……就是在找机会同盛清涵私会?
这可真是大新闻。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要掉脑袋的。”陈蕴藉小声道。
邵宜年闻言顿了顿,“我也是从表哥那里听来的,此事真假不能确定,但却很合理。”
就算盛清涵救了皇上的命,可他只是个下九流的戏子,若皇上只赏你一些金银财产,你一个戏子又能如何?
对比一下,就知道盛清涵得了多大的好处,这好处多得不合理。
如此一来,邵宜年从他表哥那儿听来的这个消息,倒是有了很大的可信度。
“算了,真不真,假不假的,都同我们不相干,不要到处传。”以免惹祸上身,陈蕴藉道。
邵宜年撑开扇子,扇了扇,道,“这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说呢。”
“呃……”我可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
申时下学,陈蕴藉收拾了东西,准备直接回府。却被邵宜年叫住。
“蕴藉,你这就要回去?”
陈蕴藉看他一眼,“不回去干什么?”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跟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呗。”邵宜年拉住陈蕴藉的书箱道。
陈蕴藉将邵宜年的手掰开,“大哥不让我跟你到处瞎混。”
闻言,邵宜年噎住,“怎么是瞎混呢?我最多也就带你去戏园子听戏而已,又没有带你去过什么脏乱的地方。”
“兰园的戏,你不是只爱听盛清涵的吗?旁人的戏都被你批的一文不值,如今盛清涵已经是忠勇伯,再想听他唱戏,只怕你这辈子都没有希望听到了,还拉我去哪儿听戏?”陈蕴藉道。
邵宜年无语的看了陈蕴藉一会儿,“去年你的性子才温和一些,今年怎么又故态复萌?”
“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陈蕴藉同哥哥说开之后,渐渐也放开了自己,融入到了生活中。
邵宜年也不同陈蕴藉争辩,“兰园新来了个小旦,唱的戏虽然不及盛清涵,可也有独到之处,这两三个月,他的名气渐长,好些人要买他回去,你若是再迟来几天,说不定兰园就留不住人了。”
盛清涵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如今都想着趁早把人买回去,单独给他们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