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藉点点头,正准备回去,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又回转,“大哥,若今年真的出事,我要不要推迟去应试?”
他们家出一个六元及第的陈蕴贤就已经很令人瞩目了,若再来个十一岁的县案首,府案首,即便不知他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可有陈蕴贤珠玉在前,也不妨碍人们对他有更高的评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陈蕴藉表示,他还是很怕死的。
这人生在世,死一次就够了。
第二次生命他的要求也不高,总得活到寿终正寝吧?
陈蕴贤闻言一愣,旋即好笑的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陈蕴藉把他的担忧说出来,却叫陈蕴贤笑得喘不过气,“我的傻弟弟,不管朝堂纷争闹得有多大也不会影响科举考试的,你这些担忧完全是没必要的,咱家没掺和那些事儿,不用怕。”
陈蕴藉自觉闹了笑话,脸上一红,匆匆告辞跑回去了。
陈蕴贤回屋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沈氏正在逗弄孩子,见他进来,满脸是笑,不禁好奇,“三叔回来就让你这么高兴?”
“不是因为这个……”陈蕴贤把方才的事说给沈氏听,沈氏抿唇忍笑,“蕴藉到底还是孩子。”
想得也太多了些。
“蕴藉真是太可爱了……”陈蕴贤笑个不停,沈氏拍打他,“看看你哪儿有当哥哥的样子,蕴藉被你笑得怕要羞死了。”
陈蕴贤清了清嗓子,忍住笑,“好吧,我不笑他便是。”
陈蕴藉自然不知道哥哥把他刚才的囧事告诉了嫂嫂,回到屋里,陈蕴藉闲着没事,便换了身衣服练锻体术。
今日听说的事,让陈蕴藉深刻的觉得,他的武力值还不太能够保护自己。
练得精疲力尽,陈蕴藉才停下来,沐浴更衣上床睡觉。
这日之后,京中一如既往的安宁,可在陈蕴藉的眼中,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若是皇上见过三叔,立刻申饬三皇子,这事儿可能闹得不算大,偏偏皇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麻烦就大了。
一天、两天……终于到了除夕夜这天。
除夕都要守夜,一家人都聚集在正堂吃饭,只有沈氏和陈英朝没来,一个还在坐月子,一个年纪太小,怕吹了风会着凉,这么点大的孩子,着凉了可是个大麻烦。
倒了深夜,陈蕴藉的祖父祖母因年事已高,便早早睡下。
宋氏有孕,也不能熬夜,陈老爷也陪着妻子回去休息了。
大房一下子就只剩下陈蕴贤和陈蕴藉兄弟俩,二房三房的人见了,便干脆各自回屋守夜。
陈蕴藉一个人呆在院子里,闲着没事,干脆去了小厨房琢磨吃的。
等到犯困了,便洗漱睡下。
年初一的大清早,刚起来外头的天就变了。
齐王在昨夜除夕宴上逼宫,被皇上当场拿下,爵位还在,但却被圈禁在府里,跟顺王落得同样的下场,而跟齐王一系的人,也在这个新年里,被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午门都被鲜血染得黑红。
不过这与陈蕴藉没什么关系了,他在正月初三的时候,就登船下扬州赶考去了。
这次南下应试,祖父让秦叔带着两个徒弟护送陈蕴藉,一路顺顺利利的到了扬州。
考完县试,陈蕴藉等成绩下来,又考完了府试,府试考完,五日放榜。
果然被陈蕴贤料中,两次都是案首。
府试放榜后,陈蕴藉便立刻启程回京,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底。
母亲宋氏在三月二十七产下一子,他爹这次抢在祖父前面给儿子取了名字,叫陈蕴裕。
老爹对这个小儿子格外的疼爱,几乎日夜守着。
陈蕴藉的回归,倒是让老爹分了点心神给他,但到了第二天,还是守着他可爱的小儿子去了。
“这还真是,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陈蕴藉摇摇头,笑道。
陈蕴贤道,“这次应试,感觉如何?”
陈蕴藉想了想,道,“觉得我每日坚持练功是正确的。”
“哈哈……”陈蕴贤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当初我回乡应试,差点没被漏风的考棚给冻死,多亏我身体好,否则只怕得大病一场。”
陈蕴藉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便跟秦叔学了骑射。”陈蕴贤道。
不必问,肯定是为了强身健体。
“既然回来了,明日就去书院销假,你两次考得第一,可以升班了。”陈蕴贤道。
陈蕴藉闻言叹气,“就不能让我多休息几天?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可累了。”
“你猜我信不信?”陈蕴贤虽然不知道弟弟每日练功的几招把式到底哪里学来的,但伏榕曾经说过,蕴藉练得功夫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