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蕴贤,以弟弟考了甲班第一的名义,给他塞了一沓银票,不等陈蕴藉拒绝,便道,“现在你不必每天去书院了,阿元和宜年难道不邀你出去吃饭?既要赴宴,你也该回请一二,不能总吃别人的,拿着吧,年边上了,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蕴藉手里确实没什么进项,更没有私产,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接了。
“多谢大哥。”陈蕴藉想着,他根本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大概用不上。
然而确实被陈蕴贤给料着了,才刚放假没两天,邵宜年就约陈蕴藉去听盛清涵的戏。
陈蕴藉对这些戏曲并不是很感兴趣,但盛清涵唱的戏确实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陈蕴藉这个不爱听戏的,也愿意去捧场。
盛清涵照例只唱一场戏,唱完就下场。
“哎,这是盛清涵今年的最后一场戏了。”邵宜年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回过神,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
陈蕴藉闻言疑惑,“为何?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呢,为何不登台了?”
“今年太后又点了盛清涵入宫献唱,就在除夕夜里,因此年前这段时间都要精心准备,兰园的戏班子便不叫盛清涵上台唱戏了,怕出什么意外。”邵宜年道。
陈蕴藉闻言,道,“今年再次入宫献唱,他的名气会更胜往昔吧?”
“可站得越高,跌得才会更惨啊。”邵宜年有些担忧的道。
他是真正的戏迷,并没有别人那些龌蹉的心思。
陈蕴藉道,“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也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
邵宜年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也难免惋惜。
“诶,不说这个了……”邵宜年冲陈蕴藉笑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走,咱们找个酒楼去吃饭,边吃边说。”
第49章 (二更)
上回他们就在兰园附近一家名百味楼的酒楼吃饭,味道还算不错,这次从兰园出来,便又去了老地方,邵宜年点了几个上回觉得不错的菜式,等菜上齐了,便给陈蕴藉倒茶。
吃了几口菜,陈蕴藉才问他,“你说有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邵宜年闻言放下筷子,“蕴藉,你还记得那个薛大傻子吗?”
嗯?
“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又想起他了?”陈蕴藉纳闷道。
上回薛蟠去他家负荆请罪之后,又故技重施的去给邵宜年赔罪,邵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也不缺钱。
而且邵宜年的父亲是顺天府尹,这巨额的赔礼,真要受了,恐怕得有大麻烦,因此邵家也没收礼。
于是薛蟠就又背着荆条跪在顺天府外,惹来好多百姓围观。
自然的,就惊动了顺天府尹邵尉源。
邵尉源向来不喜儿子跑去兰园听戏,因为兰园这地方汇聚的纨绔子弟很多,他不想儿子跟这些膏粱子弟给学坏了,告诫过儿子数次,可这小子还是背着他偷偷去听戏。
因此,知道薛蟠和儿子的过节是兰园听戏引起的,邵宜年就被骂了一顿。
不过邵府尹虽然骂了儿子,可薛蟠这里他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在兰园这地方动手打人,还动辄炫耀自己的背景,一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对这类人,邵尉源向来不喜。
于是也不说原谅,直接就将人撵走,还道薛蟠要是再堵在府衙门口妨碍公务,就让他去牢里住几天,静静心。
一听要抓到牢里去住几天,薛蟠就灰溜溜的回家了,再没跑去府衙堵门玩儿什么负荆请罪。
陈蕴藉后来听说这件事,笑了好几天。
不过就那之后,再没听邵宜年提起过薛蟠,今儿怎么又提起来了?
“上回你不是给我出主意,让我把薛蟠强买回来的那个丫头给弄走吗?”邵宜年喝了口水道。
陈蕴藉经他提醒,也想起了这件被他忘记的事情,不禁有些尴尬,他垂下眼,倒不好叫邵宜年知道他早就忘了,“嗯,记得,是有这回事,怎么?你把人弄出来了?”
这才过去多久?
“这倒没有。”邵宜年讪讪的道。
陈蕴藉翻了个白眼,“那你说什么好消息?”
“你听我说完啊。”邵宜年道。
陈蕴藉拿起筷子吃菜,漫不经心的道,“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见状,邵宜年也有些无奈,倒没说他什么,喝了口水润喉,才道,“我奶兄黄文宣你也认识,他今年考中了秀才,欲南下游学,可因着几年前谭公子的事,我奶娘不放心,便不让他去,正好遇上那薛大傻子的事,我就安排了人保护他南下游学,但要替我办一件事。”
“你让他去江南查那丫头的家人?”陈蕴藉皱起眉,“这不是大海捞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