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烦人。

塔利亚摸摸肚子，对里面的那个小混蛋说。

以后长大了，记得要成为一个有用的男人，别像你爸一样，还要靠我。

她还悄悄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听到没有。”

“阿嚏。”

在塔利亚房间里的韦恩打了个喷嚏，四处看了看，也没觉得特别冷。他环视四周，看到家里放了自己带来的花，阿福特制的爱心晚餐也放在了锅里，只要稍微热一下就行。塔利亚大概会在半小时之内回来，于是韦恩想了想，将手机连在了塔利亚公寓的监控上，接着……

……他打开了塔利亚的抽屉。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全家除了他都达成一个攻守同盟来隐藏一个天大的小秘密的话，那么在庄园内他是查不出什么的——塔利亚不住在庄园，再加上阿福帮忙，韦恩哪怕知道有不对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迪克最近不在家，杰森那小鬼收了钱嘴严得很，而且两个人一旦有点发现对话中有什么不对，跟说好了一样，通通都用一句话把他打发走。

“你们自己谈一下。”

这两个儿子真是都反了。

韦恩一边这么想，一边在塔利亚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药瓶。其实不用拿起来，因为他一眼就看到药瓶上“叶酸”的标签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打开之后看到里面差不多已经吃了快一半了。

吃了快一半了。

从这个信息或多或少能推断出什么，他眼睛动了动，抬眼看到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不能笑，布鲁斯·韦恩。

他对自己说，现在证据还不足够。

但是塔利亚房间里能放材料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塔利亚也没有在房间里装保险柜，因此韦恩看到第三个抽屉时，成功在一堆文件下面看到了塔利亚的孕检手册。

不仅有孕检手册，还有塔利亚这几次拍的CT图像。

韦恩将CT图拿了起来，在阳光下仔细地看。图像按照时间从前到后排列，他看着这个小豆芽由小变大，到了现在这个……已经几乎成型了的孩子。

孕检手册上还没到能看出性别的阶段，但韦恩觉得那不是很重要，而他脑子里现在开始想的是这个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

扫了一眼各项检测数据，看到母婴都很健康，他这才合上手册。

不过在放回去之前，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错过其他的数据，顺便还拍了最后的那张CT图。

其实现在的阶段还是有点丑的，但……还是可以找到可爱的地方。

他将所有东西复原，放了回去，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然后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可以再找点什么，最后悄咪咪地打开了塔利亚的衣柜。

乍一看没什么，但是韦恩在角落里还是找到了一个小包裹，拿出来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塔利亚早已买好的小衣服。

粉红色的，上面还有小兔子的图案。

买了小衣服的同时还被送了一个小奶瓶，上面也画了小兔子。

韦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但是在看着这些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是绝对不能哭出来。

他忍不住会去想很多事情。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自己八岁之前的生活，父母亲还没有死于犯罪小巷的生活。

他也想起了自己和母亲相处的时光，在草坪上捉迷藏，又或者在母亲的腿上读着晚安故事。

他以为那些都随着他童年结束而被埋葬在了八岁的那个夜晚中。

他以为那些都不会再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事情了。

他以为那些都已经……

但他还是记得。

他拿着小兔子的衣服，又看了看小兔子的奶瓶。

他眼圈泛红，又嘴角含笑。

“小兔子也不错。”

“？？？”

塔利亚一回来，进门看到韦恩戳在那儿，一副很居家贤良的模样。听到韦恩这么说，她满脸狐疑，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什么小兔子？”

“我是说你以前经常发的那只小兔子，塔利亚。”韦恩说：“我现在也觉得小兔子越来越可爱了。我在想，与其羡慕别人的小兔子，不如我们自己也养一只。”

“……我不要。”塔利亚脱了外套，往衣架上一挂：“兔子这东西就是看着可爱，真的要打理起来很烦的。我现在还要上班，哪有空管这个——要是养在庄园里，你觉得阿福还有心力再多照顾一只兔子吗？等等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是还说要炖了人家的，怎么忽然这么爱心大发？”

“阿福是个专业的，且报酬丰厚的管家。”韦恩别开了最后一个问题，跟在她身后：“我带了阿福特意为你准备的晚餐，塔利亚。”

“你就使劲折腾阿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