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一枕长安+番外(26)
苦命人?非也非也,她自个儿都不在意,哪里苦来?多幸运的人,她若一生如此性情,倒也祝愿她此生长安罢。
慕枕安向着那小窗动动唇,无声道说“我怎会杀她”,唐公子定会明白的,瞧不见他,但他定是在的,隔桌抬手去抚成寒鬓发,眉眼仍是弯得虚伪:“成小将军劫难历尽,才有如今成就。”
成寒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大的姑娘,油然升起一丝熟悉:“我们可曾见过?”
“老先生的医馆里。”
“不是不是,那更早些,我幼时堕马摔到了头,有些往事不记得了……”
慕枕安愣神一瞬,忽的笑起来,一声声鲜明的朗笑,矜贵得体抛诸脑后,她指尖在成寒发顶比划了一下:“我与你,一般大。我身子不好,侠肝义胆不适合我,将来……没有将来了。成寒,好生活下去,替我瞧瞧盛世当如何。”
两位姑娘家在雅间里,侍卫自然是安守在门外,许舸泽抱臂看一眼站在明处的所谓暗卫,挑了挑眉:“我就说,你哪有那么硬气。”
唐久翛看他一眼,侧了侧身子,拿背向着他。
第25章 郎骑竹马
“安妹妹!小爷回来了!”
正喝茶的千金被这一嗓子惊了一下,呛得咳了好几声,嫌恶蹙眉,用帕子拭去唇边茶渍,已经是想起来者何人。
“小姐,外头那个不必搭理么?”好些年前,身边婢女也常这样问话,一样的后院里聒噪,那会儿却是心里有些欢欣。
方才那一嗓子,里里外外可都听见了,莫说是慕老爷,是后街的邻里也定要瞧上一瞧,说来这称呼,若还未想起是谁,也白瞎了幼时顶过的小才女名号。
那是一墙之隔的顾家独子——顾行昼,他那身子仿若浑然天成的圆,可有慕枕安与他娘亲的手笔,只是谁要搭理他,当年顾家老爷只说是学艺去了,那不辞而别的仇可还牢记着。
“也不知眼下长成什么模样,是一如既往地圆润还是……也罢,还是去瞧瞧,可莫又让护院拖走了去,幼时那惨样还历历在目呢。”慕枕安这么念着,跨过房门去后院里。
幼时那会子,称呼是从慕家妹妹到安妹妹,那粗短四肢可一点儿不变,风雨无阻的来翻墙,又哀嚎着被拖回顾家挨揍,那会儿小千金总遣身边人给他送些糕点安抚,又是躲在床边偷偷的看他上药,他瞅见了,总要扯出难看的笑,道说阿昼哥哥不怕疼的!
那时的小姑娘想着,不能同他一道欢闹,待他好些也理所应当。
慕小姐行至后院里,护院躺了一地,哀嚎一片,那青年身姿挺拔,衣衫可算不上齐整,倒也还干净,是变了,迎面而来着实认不出,只那嬉皮笑脸模样还是熟悉的,出口的话倒是愈发欠揍:“啊呀,安妹妹,怎么又瘦了?更丑了。”
貌丑?确实,年纪长了,病也愈发重了,下颚如刀削过,瞧着骇人,只是哪家姑娘乐意听这种话,慕枕安瞪眼,正欲将人话头顶回去,责他不告而别罪状,却见顾行昼边絮絮叨叨数落着,边怀里掏出个包裹:“你瞧,这玩意我特意买来给你尝尝的,可好吃。嗳,慕叔来得巧咯,臭豆腐,可要尝尝?”
那味儿呛人,遮都遮不住,慕枕安抬袖掩住口鼻,眼见着匆忙赶来的慕老爷就要发作,将人赶出门去,说到底还是心底一片净土,舍不得的,也不知怎么想,竟想同人多说些话,她便双腿一软作虚弱情态,还当采薇机敏来搀,却是腰间勒紧,被人扛上肩头。
她不由笑了,出口夸赞:“机灵了不少。幼时怎么就那么傻?”
傻也无碍,昔日那些微薄善意也算是护着他,她眼下手中势力也不小,即便他逍遥肆意也护得。
这大约算是慕小姐平生第二回 上房顶,这回是始终有人护着的,他话可真多,絮絮叨叨讲个不停,一会儿嫌丑一会儿嫌瘦,只这眼底关切藏也藏不住,话头可越发不对劲。
“我同你说真的,你这身子骨,合该在我们老顾家养着,我老爹不是疼你嘛,多好啊,白日跟着强身健体,一日三餐也都有荤有素,唉,我在外边儿历练,好久没吃上娘亲做的菜了。”
谁家孩子能去顾家养着?还不都得像他幼时被养成球了?
再者也不是孩子,男女有别,纵使与顾家相熟,又非婚约在身,哪能随意登堂入室?
慕枕安难得展现了些小女儿情态,是真情实感,大约只予儿时玩伴:“去去去,谁要去你家住阵子,你看看你,还是那会儿圆滚滚的好看些,眼下又衣着破烂又臭气熏人,这会子说出去,谁信你与我青梅竹马的?”
顾行昼摆一副娇柔模样,那怨妇情态是活灵活现,直教人开怀,慕枕安不由得扬起唇角,笑出声来,生怕自己掉下去,便倚着他身子,左右没人瞧见,倒也不甚在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