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一枕华胥(56)
吴邪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一直很安静,若有所思地又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好像在思考什么。此时听到胖子这么说,他动作顿住,突然笑了一下,淡淡地说:
“没了就没了。”
胖子看着他的神色,也咧开嘴笑道:“怎么,做了个白日好梦?梦到什么了?”
吴邪轻松地往床上一靠,随口道:“梦到个几千里外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所有人无欲无求,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
胖子嘁了一声:“别以为胖爷我没文化,做梦就做梦,你还夺舍黄帝了,华胥酒店的大床房多少钱一晚?”
“我是高级梦游会员,不要钱。”
吴邪说完,突然就觉得这一切的确如同一枕华胥。他仿佛真的做了一个没有办法回忆起来的梦,到达过一个非常遥远、他无法想象的地方,与什么人,共同走过了一段时间。
但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他闭上眼,感觉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跳动,坚定而有力。
他似乎在那片黑暗中触及过什么,还看到了一座佛。那个地方有一种非常久违的感觉,好像只是一种主动靠近自己的温度,又好像只是一阵从远方而来的风。
“那天真高级会员,享受到什么额外服务没有。”胖子揶揄道。
吴邪睁开眼,看着对方挤眉弄眼,也挑眉道:“多着呢。”
说完,他转过头,定定地看向远处的雪山。胖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慢慢收起了那种玩笑表情,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吴邪却无意识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突然又开了口:
“快收网了。”
他转过头,对上胖子的表情,勾了勾嘴角:“紧张什么,想输都难,我信的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在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再次看向那片雪山,感觉那些梦里触及的东西都在转换成一种力量。
他觉得自己仿佛在黑暗中握住了一只手,丧失嗅觉的鼻腔里闻到了雪山的味道。那温度熟悉而带着暖意,那阵风清冷又透出温柔。
吴邪这么想着,低下头将烟按灭,随后从床上下来,在窗前站定。
他伸了一个极大极其放松的懒腰,最后看了一眼雪山,转过头径直走向胖子:“休息好了,再上路吧。”
“再过些日子,我们去个凉爽的地方过夏天。”
十年无比漫长,但长夜终会破晓。
我们一定,会再见。
(完)
番外一 驾照
(一)
墙壁上的老旧电风扇来回摆动,转动的声音极大,呼呼地把风送到狭窄的房间里。但现在是八月份,这点风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我坐在一张一看就上了年纪的办公桌前,感觉裤子都黏在了下面那张破烂的塑料板凳上,额头上的血也被汗稀释了。
我拒绝了桌子对面的小民警试图帮我处理伤口的行为,拖过医药箱,开始往破口涂双氧水。
桌子另一侧的长椅上,排排坐着五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每个人都鼻青脸肿龇牙咧嘴,其中一个鼻血止不住,只好一直仰着头看天花板。
我感觉那些视线还一直黏在我背后,放下棉签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人目光异常凶狠,正冲着我竖中指,见我转头手立马僵住,装模作样地一揣往椅子深处缩了缩,扭头冲剩下几个骂道:
“热死了,给老子坐远点!”
“老实点!”正在敲着电脑的老民警大力一拍桌,操着方言骂了一句。那台电脑的年纪估计和他差不多,这一巴掌拍得屏幕都闪了几下。老头骂完转过脸去,扶了扶老花眼镜,继续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缓慢敲键盘:
“姓吴是吧。”
我应了一声,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提了起来。见对方嘀嘀咕咕地打完字把身份证还回来,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把“怎么联系到小花捞人”的念头按了回去。
从良快两年了,把吴家盘口交出去的时候,那些陈年旧案自然是消得干干净净。只不过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倒斗的那些营生随便拎一件出来,估计都能就地枪毙,进局子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哪怕这里就是雨村附近一个偏远小镇上的破烂派出所。
大概我的脸看起来比较不具备攻击性,老头对我的态度还算和蔼,倒是坐在长椅上的几个人按捺不住,为首那个又开始嚷嚷:“他娘的,是他先动的手!这王八蛋一脚就上来了,你看我们那车!还有这伤,你看!你看!”
那人伸着脖子给老头看他肿得老高的脸,我眉头一扬,马上把满是刀疤的手臂往桌子下一藏,随后调动了一下情绪,做出一副冤枉的良民表情:
“您老别听他瞎逼逼,他们五个,我一个,您看看这合理吗。是他们先来别停我的车,我一脚刹不住,才撞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