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经过两日的肃杀,所有贵族皆已被擒。
夜里,百姓们紧闭门窗,一直在祈祷着。
月光照在树枝上,留下黑色的阴影。军队步伐整齐,一万人守住外城,五千人围在城内的各个街道,还有两千人将西伯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气势愈发紧张,无数人手持火把将西伯侯府大门照亮,火光漫天,如同白昼。
姬发身着盔甲眼神平静,他腰间挂着一块青玉。
最后一位贵族押送到囚车上,他蓬头散发,大吼道:“姬发,即便你是二公子你这番也是篡位!大逆不道!”
姬发一剑挥下,那人人头落地,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冰冷。
侯府内,西伯侯明显是生气了,他咳着,抚着胸口。
“他急什么?按照卦象,这位置迟早是他的。咳、咳……”
侍从连忙过来帮着西伯侯拍着背,他低着头,丝毫不敢说当初侯爷明明被那群人说动了心,若不是二公子回来得快,怕是真的被废了。
西伯侯的多数儿子被抓了,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边喘息着边向上方看去。
“若他好好与我说,说不定我会提早退位,将位子给他。可他今日这样逼迫……咳!咳!我知我如今也做不了什么,但即便他将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退位,他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夺得一个谋逆的名号。”
侍从边帮西伯侯顺着气边无奈地叹息了声。
门外,姬发又怎会不知。
他将剑插在地上,手撑着剑望向地面。
背后也不知是谁喊了声,“二公子!二公子!”
声音由少到多,既是兴奋激动,姬发从中听到了希望。
火把越来越多,原来是支持他的百姓来了。
姬发撇过头,直起了腰,人们难以看清他的双眼。就在他执起剑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只听到清朗的一声,“且慢。”
众人顿住,轻絮坠于腰间,那人一袭青衣徐徐而来,他垂下眸旁人亦是无法看清。
姬发闻言竟直直地看了过来,向来英勇无畏的二公子在看见此人时竟恭敬地弯下了腰对此人行礼。
“兄长。”
伯邑考点头,他走过来拍了拍姬发的肩膀,人靠在姬发耳边轻声道:“发儿且在此地候着,这谋逆的罪名你切莫要背。”
说罢,他头也不回,独自一人走进了西伯侯府。
没有人知道他进去发生了什么,军中有些急性子的人受不了了,半跪下来对姬发道:“二公子,我们先冲进去吧,当心有变数!”
姬发却拦住了此人,所有人一齐看向侯府。
他们等了一夜,破晓时分,火把的光亮比不过天空。
就在最后一丝黑暗消失之时,伯邑考双手捧着一封文书走了出来,他双眼轻轻扫过所有人,高声道:“侯爷宣称传位于二公子……”
人群先是一片寂静,而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姬发就这样看着兄长。
殷商又攻下一城,军队临时休整,徐清雪又忙碌了起来。
她依旧身着厚袄,面色苍白地在城中走过。
忽然,一阵哭声传来,同时徐清雪又心绞痛了。
她蹙着眉边抚着心口,同时又朝着哭声望去。
……原来是几个孩子的母亲病倒了。
一女人靠在墙角,她身旁围着三个孩子,一个大儿子,两个小女儿,孩子们泪流满面,衣衫褴褛。
女人手掌粗糙,皮肤蜡黄,因为劳累脸上多了许多斑纹,鬓边也多了些白发。
女人咳了咳,已经神志不清了,她似乎在低喃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大儿子急忙站起来道:“娘,我去为你要碗水,娘你千万别出事!”
儿子抹去眼泪,拔腿就跑。
两个小女孩子则哇哇大哭,“娘,你起来呀!爹爹已经没有了,我最喜欢娘了,娘你快睁眼看看我!”
徐清雪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儿子急忙端着水来,不小心撞上了徐清雪。
徐清雪接住了装着水的碗,儿子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颗玉色的药丸被捏碎化在水中,待儿子站起来后徐清雪将水递给了儿子。
儿子抹了抹额头,连忙说了声道谢,又拔腿朝着墙脚下跑去。
天愈发冷了,冻得徐清雪嘴唇发白,她紧了紧衣服朝前走去。
她听到了三个孩子的惊呼,“娘,你终于好了!”
“嗯,不知道怎么,我好像看到了一阵金光,就突然有了力气……”
徐清雪淡淡一笑,她顿了顿,咽去了喉中的血腥。
城墙上,医乙向城墙下望去,明明女子只有一个背影,他却觉得对方比冬日中的寒梅还美。
西岐,姬发顺利成了新一任的西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