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洛芬威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到温热的嘴唇在他的发际按下轻柔的吻。下意识地，他向身后的健壮躯体依偎而去，腰上立刻被一只胳膊亲密地缠住了，嘴唇垂到耳朵下面舔吻，留下舌头粗糙的触感。

就在这时，诺洛芬威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挣脱了拥抱，从毯子里爬出来，然后转过身过去。

床上的生物是精灵和有鳞物种的奇特组合。他的身上仍然覆盖着闪亮的黑色鳞片，像珍稀的纯黑玉石将他妆点。同样浓黑的长发直垂到背部，发中探出弯曲的角，高耸过头顶。手和脚的末端是黑色的尖锐兽爪。唯一没有覆盖鳞片、类精灵的平整皮肤位于喉咙下面，就在胸骨的上端，一颗幽暗的椭圆宝石镶嵌在这块皮肤的中间。

诺洛芬威看看这颗眼熟的宝石，又看看野兽，那双灿银明亮的眼睛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好像在期待什么。

“你干了什么？”王子质问道。

你喜欢吗？

“这很……奇妙。”诺洛芬威承认，“到底……？那是宝石……？看起来像你放在盒子里的那些。”

敏锐。

龙满意地低语，这是我最爱你的地方之一。

诺洛芬威注意到野兽的话语变得更加连贯了，他一边观察疑窦之处，一边在床边上坐下。

“你能彻底变成……精灵的形态吗？”

龙歪着头，靠在一边肩膀上，好像在分析他的问题。

一颗宝石不够。

“你能试试吗？”他又问。

今天不行。

野兽的眼睛被点亮了，流出露骨的情欲。

来我这里。继续。满足我在这段时光里的渴望……或者说多年以来。

诺洛芬威没有服从，反而离远了点，向后倾身，靠在床垫上，发出嘲讽。

“别告诉我你在等我长大、把我弄到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禁欲。”

是的。

这句话让年轻的精灵耗尽了脸上的颜色，龙抓住他的前臂，拉向自己，置入怀中，他都没多大反应。龙的情感将他的心灵塞得满满当当，等他终于从滚烫的潮水中探出脑袋，回过神来，他已经重新躺回丝绒之中了，身上覆盖着野兽饥饿的身躯，被吻到喘不过气来。

第13章

又过去两个多月，诺洛芬威才终于踏上了返回提力安的旅程。野兽一直不愿意放他走。

沐浴在金和银的柔光之中，他一边思考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边往位于王宫下层的工坊走去。

昨天他到达了王宫，他的母亲和阿拉芬威迎接了他。他收获了一个焦虑又黏人的弟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边，昨晚也是一起睡的。茵迪丝则安排了温馨的晚餐，只有他们母子三个，远离宫廷的繁文缛节——这让芬威不得不独自吃饭，因为费雅纳罗外出旅行去了。

泰尔佩瑞安的银辉一减弱，诺洛芬威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去找他想要的工具。他必须承认，他和龙的关系收到了变形能力的深刻影响：与龙做爱是……愉快的事情。以一种王子从未预料到的方式。

当然，诺洛芬威从未能亲眼目睹龙的变形过程。龙会先花几天的时间，以兽型和他的王子待在一起，亲密行为仅限于温存的舌戏和挑逗的情话；但他不会让精灵在这种程度的玩乐中得到高潮。然后他会消失几个小时——通常是在诺洛芬威睡着以后——当年轻的精灵醒来，总会发现自己身在半精灵的臂弯之中，迎接后者狂暴的情欲和如饥似渴的吻，好像他真的想要了许多年似的。

诺洛芬威的手指滑过挂在墙上的工具。

他曾在这个工坊里花了很多时间，试图与他兄弟的天纵之才较劲儿，当然，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见面的那个。尽管苦练的结果是他的手艺比一般诺多精灵好一些，但最终他明白了造物不是他的领域：他更擅长管理，保证工匠产出的效率。但某些时候，当诺洛芬威需要一个独处的地方，他会躲在这里造点什么……

“这么早？”

年轻人转过头去，看到一名精灵站在工坊门口。

费雅纳罗穿着旅行的装束，头发高高地扎成马尾，诺洛芬威转身面对他的同时，他走了进来，犹如闲庭信步，停在一张工作台前。

“晨安，兄长。”诺洛芬威以过分拘谨的态度发出问候，意识到忿怒渗透到了自己的话语中，“您现在才刚回来吗？”

“我看到工坊的门开着，有点惊讶。这里好像不常用。”费雅纳罗说，忽略了他半兄弟的问题。

“这是专供王室成员使用的工坊，”另一个精灵耸了耸肩，“阿拉芬威似乎对手工艺不太感兴趣，而我——好吧，我已经不住在王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