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来,接住了一根从空中飘飘扬扬的落下来了的羽毛,攥在了手心里面。
“虽然对我来说是没有必要的东西,但是即便是飞蛾扑火,在燃烧殆尽的那一刻也有着一种惊人的美丽,你说对吧?”
三日月宗近看起来是露出了一个苦笑。
“您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
我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了看。
那一根羽毛的主人是那位血族的姬君。明明是吸血鬼,是身为被上帝所厌弃的该隐的后裔,但是居然长出来了只有深受上帝的宠爱的天使才会拥有的羽翼,还真是讽刺。
她的存在的话,应该算是极高的等级的幻想种了吧?虽然尚且比不上东方评级为神兽的龙,也要比西方的位居幻想种的金字塔顶端的巨龙稍逊一筹,但是除此之外,想来在第二梯队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唔……
那一双羽翼的话,会成为非常好的、制作魔术礼装的材料吧?这样说的话,我还没有给Saber做过衣服呢。虽然以前并没有接触过,但是想来制作衣服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想象了一下Saber穿着我亲手制作的衣服的样子,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
嗯,我知道,Saber不喜欢我。
那一下真的好疼啊,浑身所有的热量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先是从指尖开始,然后是四肢,最后是心脏和胸膛,全部都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我明明是有办法的——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受了那样的伤的情况下,只要我愿意,那么我是有办法止住自己的伤势,同样也是有办法从这无止境的堕落之中摆脱的。
可是,可是啊。
我永远记得当时的自己,在黑暗中坠落的同时,一直都不忘抬起头来,痴痴的望着上方。那个我所喜爱的、冷酷的男人浑身的银白色铠甲上反射着耀眼的光泽,在一片的黑暗之中是那样的耀眼和夺目,就好像是漆黑的夜幕之中那些闪烁着的星光。
我伸出手去。
人类是没有办法抓住星光的。
不,不如说,【光】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被捕获、亦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留。
如果这是Saber的愿望的话,那么,即便是用我去填补大圣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
我皱起眉来。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明明已经落入了大圣杯之中才是。
但是,为什么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会是在时之政府呢?而且还一度遗忘了以前的那些事情。
不要和我说这是什么意外,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
自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便链接了根源。
我可以知晓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事情,我可以做到我想要做的一切事情。我明白世界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游乐场,而我则是游荡在游乐场里面的神。
直到遇到Saber,我的生命才有了意义,我才第一次有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他是光,照亮了我无趣的人生,我愿意为了他从自己的祭坛上面走下来,只求那一个垂眸的瞬间。
不过,这并不是我会忘记一切的理由。
那绝对不是我自愿的,因为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允许自己忘掉Saber。
所以……
是有什么人在暗地里面,曾经对我的记忆做过手脚吗?
我笑了起来。
嘻嘻。
真是没有想到啊,居然还有这样大胆的——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存在吗?
这是何等狂妄而又不自知的蠢货啊!
我打定了主意,之后要和时之政府好好的谈一谈。
不仅仅只是记忆的事情。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我如今,究竟是在哪里?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再一次见到我的王子大人?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对这胆敢乱动我的东西的人类,姑且先做个小小的惩戒吧。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明明之前还在和其他的S级审神者缠斗的那四个容貌各有千秋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聚集在一起,正在警惕而又戒备的看着我。
而或许是因为她们的举动,所以那些跟随她们而来的庞大的军队也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场面像是一下子僵持住了,双方都按兵不动,但是又像是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比之前还要激烈的战斗。
而我便是这争斗的核心,又或者是那一根引爆炸药的□□。或许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可以炸出过于夺目的烟花来。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我望着她们。
“你……”
她们相互对视了几眼,最后那个看上去年级最大的,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女人的紫发女子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