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也停下动作,今天接近战的特训就到这里,他甚至都没怎么出汗。
“很厉害吗?”
“以全日本作为基准的话,是目前钢琴领域的最强。”
“这种最强,围棋领域也有吧。”
“嗯……塔矢行洋,名人、棋圣、十段、王座、天元,同时夺得了五个头衔的男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阿镜顿了顿,换了一种更方便理解的解释:“是小光那个一直想赢的竞争对手的爸爸。”
“啊,是那个身后跟着咒灵的小鬼……”
甚尔想起来了:“你真不打算处理掉吗?那毕竟是过咒怨灵,放着不管的话,很麻烦吧。”
“佐为如果只是想下棋的话是无害的,人类的执念和诅咒也各种各样嘛。”
阿镜如此回答。
*
时值年末,京都也开始下起了雪。冬日里的咒灵没有夏天那么猖獗,即便是全年无休的咒术师也能腾出些用于喘息的时间。
阿镜的这些时间被全部投放在了围棋和学业当中。她通过了职业考试预选赛,在正式比赛当中输给了越智,暂时折戟正式棋手的路途。
当事人没什么表态,反倒是进藤光私下里大呼小叫,说她“没有用上全力”。
“跟和佐为下棋的时候相比,实力完全不一样吧!”
少年很急切地说道:“你明明可以下得更好吧!”
“在正式比赛的时候用咒术,对小光和越智都不公平,你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让佐为替你代打吧?”
阿镜表情很从容:“而且你们私下里的时间几乎全部投入到了围棋里,我还要做咒术师,输给排名第一,十一连胜的越智不丢人啦。”
除了所有棋手一起竞争、每年只能抉出优胜前三的正式棋手选拔赛之外,还有额外的女性棋手选拔,关西棋手选拔赛,但无数棋手里能够通过成为正式棋手的每年也不过寥寥几人。同期院生们的担忧有理有据,然而阿镜很从容地摆手,说自己不吝这一两年的时间。
“不过还是要恭喜小光成为正式棋手。”
她笑起来:“加油啊,进藤一段。”
职业棋手的业务繁忙,而咒术师的工作也不遑多让,同时打两份工本身就困难,阿镜自己暂时也没有这个打算。她的当务之急是尽可能积蓄力量,想办法脱离受制于人的境况,而急中之急,是搞钱。
“甚尔。”
她表情很严肃地问:“你现在成年了对吧?”
“你打算干什么?”
对方眉头一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这家伙算计别人的表情非常明显,只要相处够久,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总而言之,第二天,祓除咒灵的工作结束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家竞马场。
甚尔:“……”
他看着对方指挥自己去下注,买相关的报纸,领取马券,最后手里捧着爆米花坐在看台上,仍旧觉得有些头脑发晕。
当然,这肯定是错觉,他的大脑自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过运转不良好的时候,头疼脑热感冒发烧都只有概念性的知识,从来没亲身体验过。
“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这个熟练度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不正常。
“未来来过,也算是来过?这种感觉跟你们回忆过去差不多啦。”
阿镜抓着爆米花开始往嘴里填:“别买太多引人注目,稍微差不多一点慢慢存钱就好了——甚尔有银行账户吧?攒下来的钱就先存在你那里。”
“你不担心我提前花掉吗?”
“如果这么做了就再想别的办法,小光应该也有户头可以借用……”
“我开玩笑的,不会花掉。”
“那真是太好了。”
赛马场的弧形看台上坐满了人,大多数人的情绪都紧绷而热烈,这种场合非常容易生出咒灵,阿镜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篆,打算在比赛结束之后找个没人的机会偷偷贴上去——新生的咒灵往往最好解决,如果让它们在这个世界上游荡太久,就算是三四级的水准也会变得越来越狡猾。
“你买的哪匹马?”
“甚尔去下注的时候都没注意看吗?”
“只听你说要在哪个格子上打钩了。”
“真没办法……是第三赛道的那个。
于是甚尔也跟看对方去看第三赛道,那匹马打了个响鼻,正在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
以他的角度来看,显得很没前途。
但未来视的判断是绝对的,他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怀疑对方的实力。紧挨着他们两个的大叔瞥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马券,夸张地叹了口气,指点他们:“你们是第一次来吧?”
“啊……我不是,不过下注确实是第一次。”
甚尔回答。
“像这种只买独赢[1]可是风险很高的做法!嗐,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