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叫人无语的是得力的还只是长安知府的小舅子。
怎么就.左晞是真想不明白凤姐儿那脑回路是怎么生的。
这边就在左晞腹诽凤姐儿,恼了净虚之时,那周允也将自己的身家来历吐干净了。
薛蟠不似左晞,早有心理准备。乍然听到自家表姐干出这种事,又羞又愧,又气又恼,猛的从先时坐的石头上站起来,不停的走来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凤姐儿,净虚,长安知府,李衙内以及那位长安节度使云光都骂了个遍。
等都骂完了,仍旧不解气的走到周允面前,“走,我领你去荣国府,非叫凤丫头给你个说法不可。”
“哥哥。”见薛蟠如此激动,左晞连忙上前拦住他扯周允胳膊的动作,“凤丫头故然有错,但此事最大的错却是那个李衙内和水月庵的净虚。事以至此,你闹到凤丫头跟前又有什么用?凤丫头惯来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本事便是十个你们绑在一起也不及她半分。此事闹不好,还会害了周允一家老小。”
“那就什么都不做?”
“你要是能将被二太太连哄带骗去的三十多万两银子要回来,凤丫头那里我就有办法叫她给那张金哥披麻戴孝。”
薛蟠:“……”这个,他还真不能。
兄妹俩争执的话语泄露了很多信息,周允听着面前这对兄妹的你来我往,眼神就不对了。“你们是?”
“我们是紫薇舍人之后金陵薛家人。你刚刚说的那个荣国府的琏二.奶奶,便是我与哥哥的表姐。”左晞闻言看了一眼薛蟠,才对发问的周允叹道,“实不相瞒,我们家也被坑的极惨。三十多万两的银子呢。”
原本左晞是不想说后面那句话的,但看周允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左晞才灵机一动的将自己家也摆在受害人的立场上。
周允确实如左晞想的那般,听到他们与凤姐儿的关系后当即就红了眼眶,眼露恨意。可听到左晞那句‘三十多万两银子’后,又莫名的同情起这对兄妹了。
“我母亲秉性柔弱,又心性简单,当年家父病逝之时,我与哥哥尚且年幼,荣国府的二太太是我们的亲姨母,与我们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来信说我们孤儿寡母不易过活,劝我们上京城暂住几年,说是一家子亲人,很该守望互助。我家在京城有宅子,我母亲又念及亲情便收拾家当带着我们进了京城。不想那日船刚靠岸,便被荣国府的人接进了荣国府,本以为是亲戚亲近,却不想竟是存心坑骗我们孤儿寡母的……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多万银子,我们一家才从荣国府脱身回了自家。”左晞说得声泪俱下,一扭头就看见薛蟠有些傻愣愣的看着她,左晞抽了下嘴角,又继续说道,“好在我们家还有几两银子,到也保住了平安。”
“那,那位琏二.奶奶呢?”周允听了半晌,琢磨了一会儿,才向左晞问起凤姐儿,“她待你们如何。”
“我们家金银玉器的供着,到不见什么不好。”这也是事实。不过左晞说了这一句,便迅速转移话题,问起了周允的事,“我刚听你说话自称学生,可是已经考了功名?”
“周某不才,不过一秀才。”说到这里,周允又问左晞,“姑娘是想问我为何不考取功名,以待将来?”
左晞点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朝他欺你少年穷,可知来日也有登高时。”
周允摇头对左晞苦笑的伸出右胳膊,“被那李衙内挑了手筋。”
“什,什么?”左晞不想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敢?”
虽然长安守备的官职不是很大,可也不是平民百姓。将守备之子的手筋给挑了,这特么也太猖狂了吧。
“我父亲因着退婚之事,一气之下辞了官。”周允摇头,“纵使父亲不辞官,这个官也难做。”出了这样的事,那云光如何肯再留父亲在任上,定是要找了由头发难排挤出去的。
左晞:……你家有几个孩子呀。若你死了,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惨的了,若是再老无所依,岂不更凄凉。
“我还有一位兄长,随军驻守山海关,年初时已经升了把总。”若他死了,父母就可以远离长安投奔兄长,“我已是废人,金哥又.”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右手废了,不是还有左手吗?我以前就见过一个人,两只胳膊都没了,还学会用脚吃饭写字呢。更何况此等大仇,你就真的不报了吗?世间之事因果循环,报应昭昭,便是不报仇,你就不想看看那些害你至此之人的下场吗?”顿了顿,左晞犹豫了一下,看向周允小声说道:“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