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薛蟠也不知道还能跟他妹妹说什么了,洽巧莺儿拎着鸟架子回来了。于是薛蟠便顺势离开了。
左晞看着薛蟠有些落慌而逃的身影,直接笑趴在炕上。
哎呦,他竟然当真了。
莺儿看了看离开的薛蟠,又看看坐在炕上笑得东倒西歪的自家姑娘,不用想都知道准是自家姑娘又使坏了。
“姑娘快别笑了,一会儿又要笑得肚子疼了。这八哥儿刚给洗了澡,又干净又漂亮。”
原本左晞已经缓过来了,听到莺儿话里的‘洗澡’二字,左晞一个没崩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莺儿无奈的看了一眼笑得直捂肚子的人,实在想不到笑成这样是为了哪般。
左晞算是给薛蟠出了个难题,想要给他妹妹找个不脏的如意郎君这事直接成了薛蟠未来几年的头等大事。
不过就在薛蟠想着左晞的亲事时,左晞也开始琢磨起薛蟠的另一伴了。
就冲这哥哥身上的那股子人味,她也不能叫薛蟠和夏金桂相爱相杀去。
抛开薛蟠自己喜欢这一条,左晞希望薛蟠的妻子是个聪慧,懂变通,有主见,更有心机手段的妹纸。
薛家劣等基因需要借由联姻提升质量,薛蟠和薛姨妈这对母子也需要一个有心机手段的妹纸‘哄’着。
但这些的前提,是这个妹纸的品性一定要好才行。
……
搬回薛宅后,薛姨妈虽然还是介意那些流言蜚语,却已经不向之前那样遇事就慌了。调整了两天,薛家这边的气氛又恢复如初,不再像之前那么别扭,生硬,绷得紧紧的了。
除夕开祠堂,祭拜祖先给薛老爹上供,忙完了这一套流程便是吃团圆饭,守岁。
和左晞这边和乐融融的温馨欢快相比,又一次在阖家团聚的日子里独自过除夕的十一就有些冷清了。
他的身体还是那样时好时坏,注定没办法参加一年一度的皇室年宴。每年爹娘老子和兄弟姐妹齐聚一堂时,十一的心情就从来没好过。
整个人阴阴郁郁的,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想要挑个刺。
田果早就习以为常了,见自家主子又犯病了,直接躲在墙角,大气都不出一下。
就是不知道今年倒霉撞上来的会是谁了。
谁呢?
好巧不巧,竟然是比十一小两岁,康熙二十七年出生的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比十一小,从小又活泼好动,小身板壮的跟头牛犊子似的。因其母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十四自小便也是个极受宠的皇子。
前两年刚得了庶长子,如今嫡福晋和府里的侧福晋又都有了身孕。抱着儿子,再带着两个孕妇进宫参加宫宴,那脸上的笑容太刺眼了。尤其是这家伙竟然还用怜悯外加惋惜的语气同情了一回又不能参加宫宴的十一。
十一那病娇的心态在这种举家欢庆的日子里已经发酵的差不多了,如今再想到从他住所走过去的一家几口,十一泡在绿茶里的良心瞬间收缩得不要不要的。
十四,老八,老四,德妃……
因着有十四吸收了十一全部注意力,竟也叫十一这个冷清的年过得有些滋味。
琢磨了一个正月,都在想着如何收拾老十四的十一,竟然整个正月都没有犯病,也是奇迹了。
十四还不知道自己竟倒霉催的招惹上这一位,这会儿年纪不大的小子正野心勃勃的准备先蛰伏在他八哥身边,然后再学他八哥抢他大哥老本的方法壮大自己呢。
而原本与八爷走的极近的九十两位爷,今年的年宴上更是肉眼可见的疏远。十四眼珠子转了转,便端起酒杯准备去帮他八哥牵个桥当个线。
自家兄弟,哪来的隔夜仇。
呸,你丫个傻缺,当别人看不出来你那点花花肠子呢。
听了十四一堆兄弟要和睦的话,不要因着些许误会就如何如何,九爷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揽住十四的肩膀,生拉硬拽的想要将十四拽到四爷那边去。
十四哪是九爷能拉得动的,好在十爷跟他九哥是穿一条裤衩的亲兄弟,直接跟他九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十四,就往四爷那边去。
到了四爷那里,九爷这缺德的家伙压根不给十四说话的机会,就对四爷说,“四哥,十四前儿在香雪楼的包间大骂你不是东西,还说你一张冷块脸,像是谁都欠你八万吊似的。还说你抠门,假正经,装蒜不如八哥得人心……”
随着九爷说的越来越多,四爷和十四的脸色就越黑。等到九爷说完了,四爷身上都跟装了冷风机似的,冷气不要钱的往外送。十四脸上先是一阵慌乱,随即又像是找到了什么理由,竟渐渐的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没错,是我说的。我不光在香雪楼说,在四哥面前我也敢说。爷就是瞧不起那些背后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