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来着,那俩口子一肚子的坏水,都不是省油的灯。”左晞指指栗子上没剥干净的内皮,“你倒是弄干净了呀。”
小于子看了一眼护皮的糖炒栗子,又看了一眼靠边站着的宫人,见自家爷任劳任怨的继续折腾那些栗子,只当不见的继续跟二人说今日八爷府上的宴席。
人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上前献殷勤,那都不是没眼力见的问题了。
用后脚跟去想,都知道八福晋要踩人,她去了,便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不过,“她疯了吧?多大仇呀,这么扯老八的后腿。”
“她疯?”十一将一颗糖炒栗子剥得干干净净后,先是欣赏了一回,又交给左晞检查,见左晞接了吃了,又拿起只一颗继续剥,“若我没猜错,老八这会儿应该一脸羞愧的给九哥赔不是了。”
“还真叫爷说着了。八爷听说了这事,立即起身去给九爷赔不是。当时那么多人,哪个不夸八爷有担当。”小于子回想之前得来的消息,细细的跟十一和左晞学了一回当时每个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左晞丢给小于子一个桔子,然后扭头给十一总结,“踩着媳妇给自己立贞节牌坊,啧啧啧,你八哥连媳妇都坑,还有他不坑的人吗?”
“我就瞧不上他这一点。”十一点了两下桌子,自有宫人上来倒茶,茶倒好了,十一又用手背往左晞的方向推了推,双手依旧剥着栗子,“老八那人惯会做好人,小时候没少让九哥给他出头。早年住在阿哥所的时候,宫里人看人下菜碟,时有短缺不公,郭络罗氏便冲在最前面,老八一个大老爷们躲在女人后面,还总是一脸为难的做和事佬……”
可以说,没有老八装枪让郭络罗氏放炮,郭络罗氏的名声也不会这么差。而且若是没有老八故意的纵容和暗示引诱,郭络罗氏也不能有今天这样的脾性。
左晞听十一说了一回八爷俩口子的事,眉头就皱了起来。“郭络罗氏就没想过这玩意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老八从小就是一副亲切随和,体贴细致的样子。无论什么事,他就有本事叫人觉得坏事不是他做的,好事都与他沾得上边。即便是证据确凿,也会让人觉得他是被人陷害的,冤枉的。”十一摇头,见左晞还在想郭络罗氏,便又说起了几件八爷的事。“等你见了老八,你就知道了。”
左晞闻言,若有所悟的点头。
明白了,就是莲到极致的具现化呗。
左晞早前不肯去八爷府上赴宴,一是知道十一和八爷的那点事,二是知道八爷这回栽得狠了,不想沾一身腥。三来便是担心自己去了,八福晋以皇子福晋和嫂子的身份挤兑她。
左晞没去是对的,八福晋还真就存了这样的心思。至于九福晋,九福晋也不是替左晞受过,而是八爷给了八福晋某种暗示。
八爷暗示八福晋,若不是当初老九不跟他混,他也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卖身,将那些商贾之家的女人纳进府里。
八爷擅长说话的艺术,八福晋又长期生活在八爷的算计里,一来二去的,心里那点火就给挑起来了。之后宴席开了,对着九福晋自是有些不客气。
九福晋是董鄂七十的嫡女,那董鄂七十还是从一品的都统。九福晋的出身自是不低。本来她跟八福晋这个妯娌关系就不怎么好,这会儿在宴席上被八福晋下了脸面,九福晋能忍她才是怪事。
如今还没当上太子妃呢,就跟她摆太子妃的款。人家老二媳妇一进门就是太子妃,这些年你看人家是怎么做的。无论太子怎么样,妯娌里哪个不夸太子妃一句好的。
九福晋也没跟八福晋掰扯,直接起身离席进宫告状去了。
我婆婆可不是吃素哒。
哼~
五九两位阿哥是亲兄弟,两人的媳妇自然也是亲妯娌。上阵亲兄弟,有事自是共进退。九福晋被八福晋挤兑走了,五福晋又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于是妯娌俩个一合计,一块进宫了。
后院,一见五九两位福晋走了,八福晋还慌了一下。不过转念想到如今的局势和翊坤宫一脉的情况,八福晋又不慌了。当着来赴宴的众家福晋太太说了句九福晋气性大,就有捧臭脚的人将场子暖了起来。
前院,八爷听说了后院的事,眼睛亮了一下,随即便微蹙着眉头走到九爷跟前,做出一副替八福晋赔罪,他不计前嫌想要跟九爷再续兄弟情的姿态来。
往宫里去的五九两位福晋呢,坐了同一辆马车,妯娌俩在马车里对着八福晋好一通咒骂,随即又担心起以后八爷真成太子了,日子可怎么过。
说到这里,九福晋多少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