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她,尥蹶子都是小事。
心急如焚的坐在马车里,薛姨妈直接急哭了。
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好好的日子怎么就总是不消停呢。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薛姨妈。
不是什么大事,随姑娘高兴便是。元春的手没那么长,咱们宫里也有娘娘呢。
“到底有了身孕,”有了身孕的宫妃到底金贵些。
嬷嬷们一听薛姨妈这么说,当即就笑了,宫里的事谁知道呢。
能怀上,未必有福气生下来。能生下来,也未必有福气养大。更别提元春腹中这一抬还不知道是位小格格还是位小阿哥了。大清的格格都要抚蒙,外家是借不上力的。而阿哥嘛,上面多少成年的阿哥,光是翊坤宫就有三位阿哥。薛家身后站着翊坤宫呢,元春一个庶妃便是一年生三抱两的,也越不过翊坤宫去。
不足为虑。
“太太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吧。”
听到两个嬷嬷这么说,薛姨妈虽然仍旧担心不已,却多少不像普一听说时那么震惊忿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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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一行人回到庄子上时已经傍晚了,这个时辰了也不好立时就叫左晞回来一趟。薛姨妈又担心现在就给左晞捎信叫她明天家来,会叫左晞心里惦记,夜里睡不好。便只得压着心事熬到第二天了。
翌日一早,薛姨妈便派人去给左晞送消息。左晞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才刚起身。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云程给她梳头发。
“可说了什么事不成?”
小于子摇头,“旁的到没说,只叫姑娘早些回去。”
再早能早到哪去,总得吃了早饭吧。
左晞按着往日的习惯先喂了十一吃药,然后又等了一刻钟,与十一一道吃了早膳。因早膳前左晞就跟十一说了要回家一趟,这会儿吃过早膳,十一去按左晞给的方法去玫瑰圃给她弄玫瑰精油,而左晞则打了把油纸伞出了别院。
没有防晒霜的时代,如果不想戴帷帽,那就得打把伞。
左晞带着人晃悠到庄子上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薛姨妈一见到左晞还抱怨了一回怎么才回来。
左晞见薛姨妈这样,便知道肯定是有事了。想了想能有什么事叫薛姨妈急成这样,心思转了一圈,扬着眉毛问道:“是有人借钱吗?不对,您老是财神座下的散财童女,再不会为了这事急成这样的。是我嫂子那里有什么事吗?”
不会是发现薛家人的笨是遗传的,所以不要她家铁憨憨了吧。
“姑娘别猜了,是正经事。”见薛姨妈被左晞那句‘散财童女’噎住了,一旁的嬷嬷笑着上前将昨儿的事跟左晞一一道了出来,“王家二舅老爷请了咱们太太过去……”
等嬷嬷说完,薛姨妈就问左晞这事怎么办,要不要也叫了凤姐儿过来说一说。“我想着你是再不肯将东西交给你舅舅的,可咱们家夹在里面算怎么回事。我昨儿想了一夜,不妨叫了凤姐儿来,将人和东西都交给凤姐儿,由着他们自己闹去。”
“妈说的倒轻巧,凤姐儿如今就靠着这些东西保命呢,真将东西交给凤姐儿,他们还能叫凤姐儿活命?您老平时心软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关键时刻就,”更何况本就没有什么证人和证据,那不过是个套罢了。
左晞说的这些话,薛姨妈如何想不到。昨儿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是在想这个事。可她也是当娘的,侄女再可怜,再不同意,她也不想叫自己的儿女陪榜。只是想着,也许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程度,她二哥总不能真看着凤姐儿去死。
“这事既然涉及到我哥哥,不妨也将我哥哥叫回来,看我哥哥是什么意思。若我哥哥也同意妈的话,那我也就知道这事怎么办了。”知道该怎么办,却未必会顺着薛姨妈的意思办。
薛姨妈一听要将薛蟠叫回来,当即就有些迟疑。她儿子她了解,怕是不会同意的。可见自家闺女那脸冷下来的小脸,薛姨妈心里也犯怵。
下意识的去看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见两位嬷嬷都是人精,不等薛姨妈转头呢,就已经一副眉头紧蹙想不到好办法的样子出来。
薛姨妈见此,心里就‘咯噔’了一声,真要叫儿子回来?
左晞也不需要薛姨妈同意与否,就在薛姨妈想着要不要叫儿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左晞直接吩咐跟着她的小于子,叫他派个人去红云镇那边将薛蟠找回来。
薛家庄子离红云镇也才二十里路,往返一个时辰绰绰有余。等薛蟠带着周允从营里出来后,左晞叫人上了凉茶和水果,以及一块擦汗的湿毛巾,便叫刚刚跟她学事情经过的那位嬷嬷再将昨儿的事和刚刚左晞与薛姨妈的谈话学给薛蟠知晓。